我眼珠子骨碌转了三圈,有种走进迷宫的感觉。人说帝王之心深似海,我总算是领略到了。
但情势之下,我已经来不及多考虑,只弱弱回答:这个么,真真也有三个答案……他脸上惊异更浓,只眯眼道:好,也说来听听。我擦去额头的湿汗,鼓起勇气道:第一,我是韩真真,韩剧的韩,真真假假的真。我未见过父母,所以也没机会和他们讨论下这个名字的渊源,其实呢,名字只是符号,只是派出所里登记的几个白纸黑字,虽然这个名字狗血了一些,但念上去还算顺口……好了,说第二个。刘彻终于不耐烦了,打断了我。
我咽了口口水,又说:第二,我谁也不是。在这里,陛下您是天,是神,是丰碑,是偶像。我,包括这个殿外千千万万的子民,都是您的人,您说我是谁,我就是谁,您说我不是谁,我就不是谁……我喋喋不休地说着,所说的基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耳际嗡嗡不绝,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刘彻似又不耐烦,但终是忍住了,转身坐下,喝过一口茶,耐心地等我说完。
我一口气说了许多歌颂刘彻丰功伟绩加无上权威的马屁,内心更坚定了今后回到现代,一定报名做脱口秀主持人的想法。刘彻又呛声道:好吧,那第三呢。第三,我也不知道我是谁,这话,说起便复杂了。打个比方,现在左边有个韩真真,正走向左边,右边也有个韩真真,正走向右边。其实呢,右边这个韩真真,正是从左边走过来的,于是,两个韩真真便重叠在一起。这种状态,是社会角色混乱症,简称人格分裂。你说你是另一个韩真真?刘彻眼中精光一闪。
我抚掌道:陛下真是兰心蕙质,一听就明白了。刘彻低头沉思片刻,缓缓抬头,又问道:另一个韩真真。呵,有趣。既而,又仰天长叹。
天意,果真是天意。
我心想,刘大哥你有完没完,我说了那么多搅糨糊的废话,你居然听得津津有味,还配合着长吁短叹,可真是有闲情雅致啊。
刘彻定了定神,亦是含笑:韩真真,天下既有向左向右两条路径,你自是明白做人不能太过执著的道理,各种风景各有独到之处,你的眼中,也不能只装下霍去病一人是吗。呃。他突提这个话题,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明他何意,却有种预感,接下去的话,才是正题。
刘彻抿过一口茶,顿了顿,继续道:左边的韩真真一心向着霍去病,右边的韩真真,是否也可向着某人呢。某人?
对,某人。
真真不知某人是谁。
你知道某人是谁。
呃……
朕只问你,可向着他的方向走去吗?我隐约觉得刘彻的话中带话,这某人是谁……是卫青吗?
与霍去病背道而驰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只是,刘彻说这话又是何意?
他难道知道这二者的纷争?
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怎又会在武帝嘴中提及?难道卫青向武帝提亲要娶我?
哎哟,我肚子痛。
……
陛下,抱歉,给我三秒钟,让我消化一下。我在原地转了一圈,做了一个仰天长思的造型,终于镇定下情绪,说道,弱弱问一句陛下,若我不朝着某人的方向而去,会有何后果?刘彻逼上来,眼神中有种凌厉。
他并不说话,但这份沉默让我抓狂。这场匪夷所思的谈话,本就隐藏着某种深刻的危机,我却百思不得其解,他却那么具有威胁性地望着我,仿佛在逼迫着什么……我是头回这般近距离看刘彻。这位享誉中外的帝王,开拓汉朝最大版图,功业辉煌,举世无双,却离我咫尺之遥。近看来,他极英俊,精致的胡须,很好地刻画了国字脸形,眼珠透着琥珀的颜色,与烛火交相辉映……具有这般正义感的相貌,在电视剧中通常都是扮演英雄的多数……只是,那犀利不同寻常的眼神,只似有一只手,撕破眼前人的所有伪装,让你无处可躲。
脑中莫名闪过卫青也有过这同样的神情,突然明白之前那份熟悉感,是来自哪里。
从心底抽起一股凉气,开始弥漫全身,我并不是一个特别敏感的人,但此刻,也能觉到这迎面扑来的危险……殿外忽响起侍卫响亮的声音。
禀报陛下,霍司马求见。
深夜的皇宫花园,幽深绵长,那曲折的小路,在巨人般的假山树木间盘踞。从刘彻的宫殿出来,沿着细碎的石子路,我低着头跟在霍去病的身后,二人的步子,与这夜一样悄无声息。
方才霍去病的出现,将我与武帝的那份胶着状态中解救出来,但心此时还未平静下来,反而,更加地惶恐不安起来。
刘彻何意?
某人是谁?
霍去病又为何突然出现?
……
眼前是一大片碧波荡漾的湖水,金黄色的月亮配上微泛金光的湖水。
我见到霍去病远远地站在湖边,目光轻眺夜空,只给了我一个背影。轻风拂起他的衣袍,像只翩飞的蝶,天地之色,配上这一绝伦俊秀的身影,真是难以言喻的和谐。
我迟疑下步伐,不敢再往上一步。只怕再上一分,便破坏了这绝美的画面。
忽然想,眼前的男人,在不久的将来,便会离我而去。
这如同你中了头奖,可是过几日发现你居然患了绝症,让人无限欷歔。
看得见未来,便意味着你丧失了当下的快乐。我为何是穿越人士?如果不是,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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