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进来的年轻女人衣着褴褛,她急忙跪在艾金生面前,恳求道:“老爷,饶了俺吧!”
“咋地?减免你二石五斗红高粱,就不报答吗?”艾金生放下烟枪,吩咐侍女撂下窗帘。这位思慕已久的女人曾让他发疯发狂,馋涎欲滴。他说,“你男人在世时是我的佃户,欠下两年地租,我艾某绝非锱铢必较的吝啬之辈,一向主张扶贫济困……”
“老爷大恩大德,俺柳叶儿今生今世也报答不完。来世变牛变马也来侍奉你……”
“陪老爷睡一觉,过去的债一笔勾销。”艾金生赤裸裸地说,然后向侍女说,“环儿,还不扶她上炕!”
艾金生如愿以偿睡了柳叶儿,完事了管家红眼蒙骑马送她回纸房屯去,他嘱咐道:“快去快回,过两天跑亮子里一趟,问问奎元娶姨太的事啥时办,我们好准备礼物。”
“是。”管家红眼蒙答应道。
外甥把准备娶祁铁匠家闺女做姨太太的消息提前告诉舅舅,亲娘舅有钱,自然要准备一份厚礼,并要亲自参加婚礼。
“枪的事儿,随便提一下。”
舅舅要买一挺机枪防胡子,钱早就拿给了外甥。
三
管家红眼蒙从县城回来,艾金生问:“奎元的喜日子定了吗?”
“没有。”管家红眼蒙说,他送柳叶儿到纸房屯急忙返回来,次日就去了县城,“出了点儿差头。”
“什么差头?”
“胡子绑了祁小姐。”
艾金生觉得太不可思议,胡子竟然敢绑警察局长要娶的姨太太的票,活腻歪了吧?他问:“哪个绺子干的?”
“天南星。”
“哦,好像在西大荒待过。”
“嗯,是。”管家红眼蒙说,“奎元捎话来,西大荒青草长起来了,胡子也多了,让我们多加小心。”他眉飞色舞地说,“机枪我带回来啦,嘎嘎新的。”
“好啊,有了它,嘿嘿!”艾金生更觉心里有底,说,“敢抢我们的人,还没生出来吧?”
“姐夫,大意失荆州啊!”
艾金生嘴硬心里发虚,他说:“嘱咐炮手,看紧院子。”
“哎!”管家答应道。
这天傍晚,门禁森严的艾家土院前,两个自称是赶路的人,被持枪的艾家炮手拦住,盘问道: “从哪里来?”
“奉天。”高颧骨的来人——啃草子说,“我们哥俩路经此地,今晚想在府上找个宿儿(借住),嗓子冒烟啦,先给瓢水喝吧!”
看家护院的炮手是艾家受雇之人,施舍救济属东家管家的事,岂敢自作主张,立刻禀报管家。
门可罗雀的艾家忽然有外乡人来,红眼蒙整理衣冠,擦亮那副无框水晶石眼镜,手持棕色马尾做成的蝇甩子,摇出牛气和管家风度。那双目光蒙然的眼睛,仔细打量来者。两个外乡人装束大体相同,靛青粗布长衫,六块瓦小帽,宽布带束腰,腿绑打到膝盖处,肩背褡裢鼓鼓囊囊的,再瞧他俩气壮神态,肯定是腰有贺儿(钱物)之人。
见钱眼开,贪得无厌的红眼蒙顿生邪念,钻进笼子里的鸟还能让它飞吗?旋即,红眼蒙一改傲睨一切的管家神态,佯出古道热肠急人之难,客气地说:“谁出门背房子背地……不嫌寒舍简陋,请!”
两位来者一抱拳,也客气道:“多谢东家恩赐!”
随同啃草子来瞭水的还有一个胡子,见同伙进入艾家大院,立刻返回老巢一马树报信,天南星等着这个消息,然后带大队人马来攻艾家窑。
沉重的柞木大门启动,来者迈进门槛,目光机敏地扫视院内,发现几处暗道机关,像似狗窝的地方,有两个不易被人发现的黑洞,酷像骷髅头令人惊栗的眼洞,那盘石磨下面也有几个黑洞……来者知道这黑洞的用场,暗暗记在心里。
心怀叵测的红眼蒙在西厢房安置两位过路人下榻,吩咐伙房准备些酒菜,堂而皇之地为找宿的人接风洗尘。
“两位仁兄不骑马不坐轿,以步代车,贵体受苦啦。兄弟备了水酒毛菜,请用膳。”红眼蒙领他们到饭厅进餐。荒乱岁月里,心眼活泛且聪明的管家,对素不相识的人要摸摸底,探听下虚实,以便见机行事。
“哪里发财呀?”红眼蒙问。
“吾兄二人离乡在外漂泊数载,今专程回来探望亲朋故友,祭祖扫墓,”啃草子说,“出去久了,路也生疏了,明天能到亮子里吧?”
“是啊,过了牤牛河就不远啦。正好明天我家去镇上拉咸盐,你们可搭我家车走。”
“多谢啦。”啃草子从褡裢取出数块大洋,大方地说,“吾兄弟在奉天经营烧锅,进项可观,因路途遥远,步行荒野不便多带,这点钱请笑纳,不成敬意。”
光亮亮的鹰洋,熠熠诱人。红眼蒙假意推说,最后揣进怀里,起身告辞道,“回头再来伺候,失陪!”
沉甸甸的大洋压出红眼蒙满心喜悦,侧耳听艾金生房内动静,断定那件事——睡少女环儿——已做完,推门进去,说:“姐夫,方才来了两个人。”
“干啥的?”艾金生吐出一口烟,漫不经心地问。
“过路的,找个宿儿。”
“咋地?”艾金生猛然坐起,如同静伏院落里的看家狗,忽闻可疑的响动,马上竖起耳朵,警觉起来,问:“像不像探子?”
红眼蒙摇摇头。
“奎元叮嘱我们的话,你忘啦?”
“没有,姐夫。”
“那你放陌生人进院?”
并非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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