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只有一张床,他想了想,摸黑从柜子里掏出一张棉被铺在地上,让女人睡床,他睡地上。地上寒冷,冷得他直打哆嗦,正要打开酒瓶喝两口,女人闻到了酒味,咳了一声。大头知道她不喜欢酒味,说来奇怪,他竟然又将酒瓶给盖上了。
等到大头醒来时,天已经微微亮了,而女人,竟然不知去向了。
大头说到这,周国仁忍不住地插嘴道:“不会吧!你们在一个房间里睡了一晚上都没发生什么?我看,你小子是不敢把最重要的事说给我们听吧?”
大头急了,发誓说:“真没发生什么事。我是这么寻思的,这女人肯定是有很伤心的事,她或许有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可是我不能啊,要真那样我成畜牲了。”
大头心想,村子离最近的村也有十几里路,外村的女人半夜里是不可能会走夜路来的。所以,只可能是本村的。一大早的,他就四处去转悠着,看到女人,就使劲地盯上一盯。村里女人泼辣,骂道:“死大头,看啥呢看?自己找个媳妇去看啊!”大头知道,昨晚的女人肯定不是她们中的一个。那个女人应该很年轻,可是,因为昨天晚上她说话时是胆颤心惊的,声音早就变了,要不然凭着声音也好找。
几天后,大头在村尾的小河里捞鱼下酒时,听到两个洗衣服的女人在河岸上聊着。一个女人说长生的媳妇真是可怜,天天被男人打,受不了了就跑回娘家,可娘家又怕多一张嘴吃饭,硬将她连夜赶了出来。另一个女人说,我家离长生家近,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长生媳妇在惨叫。喝喝喝,迟早有一天会喝死他!
大头知道这个长生媳妇,她叫小茶,年前娶进村的,当时他去蹭过酒喝,见到她时,眼珠子都差点闪了,整个村子也没见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了。难道,那天晚上是她?想到这,大头来到长生家门口。一眼看到小茶正在扫院子,她看到大头,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大头从来没听到这么礼貌的问话,慌忙说:“哦,没事没事。”他跑出了院子,感到自己心跳得厉害。一定是她,大头想。
从此,大头就像得了相思病一样,三天两头地往长生家那里跑。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多看小茶一眼。日子久了,村里人都看出了些端倪,笑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大头发誓,他并不是想吃小茶,只是每次看到她,他就觉得很舒服。
一年多后,长生有一次喝醉了,摔下悬崖,瘫了,加上他家里老娘也早瘫了,一个三口之家只有小茶还能站起来,这日子可想而知了。不过,小茶也真是好样的,自己将整个家扛了起来。不过一个女人要扛起这样的一个家庭实在太难了,这个时候,大头主动站出来,帮她干体力活。
一开始小茶不愿意,不过大头死乞白赖地非得做,小茶也就渐渐接受了。不过,长生不干了,他虽然废了,可到底还是个男人,他就用世上最恶毒的话来骂小茶。骂多了,小茶也就习惯了,反正,长生现在打不到她,最重要的是,她问心无愧。她跟大头从来没发生过什么,尽管有时甚至她主动了,但大头却没有。就像那天晚上,她其实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来报复长生的,但没想到大头这个二赖子竟然比君子还君子。
又过了些日子,长生突然得了一场疾病,送去医院一看,这病得要长期吃药。靠在地里刨的那些钱根本不够花销的,小茶有点想放弃治疗了,可是大头不干,尽管他想跟小茶在一起,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长生死掉。他对小茶说:“我出去打工赚钱,你在家给他治病,能治好,说明他命不该死。治不好,咱将他风光大葬,再娶你过门。”
三、母亲的猛药
李厚伸手使劲地拍了拍大头的肩膀,称赞道:“有所为,有所不为,不错!”他打开矿灯,取出一个馒头来,先掰了一半,把另一半重新放进口袋里,再把那一边一分为四,又拿出水来,往瓶盖里倒了一点点,对大头说:“大头,来,你先喝。”
大头喝完后,李厚又倒了一瓶盖水给周国仁。周国仁不满地说:“我这水怎么比大头的少很多啊?”李厚说:“那你讲个故事,要能盖过他的,我给你满满一杯。”周国仁说:“讲就讲。”他清了清嗓子正要开讲。李厚叫住他,说:“等等,今天有点累了,先睡一觉吧。”
周国仁一觉醒来,听到他们三个都已经醒了。其实大家都是被饿醒的,矿工都是大食客,平日里大家一顿五六个馒头都觉得没尽兴,现在一顿只吃了八分之一个馒头,哪能不饿呢。周国仁摸了摸肚子,说:“我宁愿做个饱死鬼,也不愿挨饿。”
李厚说:“你先把故事讲了吧,讲得好,大家一起吃。”
“好。”周国仁清了清嗓子,开讲了。
周国仁从小就能吃。八岁那年,他跟着父亲到父亲的一个朋友那里去。父亲的朋友是卖发糕的。吃过发糕的人都知道,那玩意有圆有方,厚得跟砖头一样。父亲跟朋友聊完了,再看周国仁,已经躺在地上了,满满三屉能供四五个成年人吃饱的发糕全进了他的肚子里。要不是父亲及时将他送进医院,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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