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坐坐,客气什么,以前你不是也帮过我吗。”
“唉!想想之前,咱们因为点小误会闹得不愉快,现在想来是极不应该的。这段时间小弟我作了自我检讨,认为所有的原因都是小弟的错误,请潘兄大人不记小人过。”
“谢兄您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说这些话吧?”
“当然当然。通过您的资助,小弟我突然想到个问题,在当前这种乱世中,大局很不明朗,要想求得生存,我们必须紧密团结,荣辱与共,否则就会唇亡齿寒。”
听到谢光宁的情绪这么好,说得这么漂亮,便知道他肯定有事相求。他谢光宁就是这种人,如果求到你头上可以跪在地上喊你爹,如果你求到他头上,你喊他爷爷他都不会抬眼皮。潘叔才做了个请茶的动作,端起盖杯,边刮浮茶边说:“谢兄,有什么事就说吧,像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能够做到的,小弟我不会推辞。”
当谢光宁眉飞色舞地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潘叔才心里有些不太情愿,因为如果他谢光宁的日子好过了,必然与自己形成竞争,但他又不好拒绝。毕竟,这是联合对付日本租界,是他义不容辞的事情。日本人自从来到成都之后,专横跋扈,从不把中国人放到眼里,公然在大街上用枪打中国公民,这太可恶了。
“谢兄,共同对付山本小弟是义不容辞的,不过我得去做单印的工作,毕竟他还没有我们这样的认识高度。再者,他与赵之运结怨颇深,突然合作,可能不太愉快。”
“不愉快是很正常的,我在跟赵之运商量时,他坚决不同意,经过我耐心做思想工作,他才想通这件事情。相信,对于单印的工作,潘兄肯定能做得下来的。对了对了,有件事呢,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咱们先把合作的分成谈好,省得以后发生纠纷。这件事情呢,是由我方想出来的,并且还得前去说服山本。您也明白,让山本出钱是有条件的,这个条件会让我非常为难,可能要背着汉奸的黑锅,在我们成功后,他会记恨我,报复我,甚至会派杀手杀我。所以,等此事操作成功之后,我们占七成,你们占三成。从始至终你们都没有什么风险嘛,只是让单印到场就行。”
“至于分成的事就按谢兄说的,不过我得做通了单印的工作才能答复你。”
“小弟相信潘兄做思想工作没任何问题。还有,为了让山本多出钱,到时候咱们还得唱个双簧,配合配合。”
“这个你放心就是了,需要配合,尽管说。”
“痛快,好,一言为定。”
谢光宁没有想到潘叔才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心里非常高兴,走上去跟潘叔才拥抱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说:“通过这件事情,我深受教育。在八国联军入攻咱们中国时,如果都像咱们哥俩这么团结,就是十八国联军也打不进来。到时跟单印说,此事过后咱们几个结为兄弟,从今同甘共苦,荣辱与共,在乱世中突起,做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送走谢光宁,潘叔才独自坐在客厅思考,怎么跟单印提这件事情,想他与赵之运梁子结得深了,让他与仇人合作怕是他很难接受的。他打发人把单印找来,对他说了谢光宁寻求合作的意向,单印当即回绝:“在下没法跟他们合作。”
单印投奔潘叔才,苦心经营,并不是为了钱,也不是想在军营中谋求更高的位置,而是要替师父报仇。如果合作成功,谢光宁的日子就会很好过,极有可能会当上军团长,那时候,想图谋他就更不容易了,怕是师父的大仇今生都没法报了,百年之后,自己没脸去见师父。他闷闷不乐地回到家里,来到师父的牌位前,上三炷香,说:“师父,实在辜负您的养育之恩了,徒儿明知杀害您的凶手是谁,每天都能见到,却不能为您报仇,实是无用之极。不过您放心,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这个信念,只要徒儿一息尚存,就会努力的。”这时,刘芳进来轻声说:“大哥来了,说有重要的事商量。”
单印点头说:“让他去书房,我马上过去。”
早晨,单印没吃早饭就出门了,他来到潘师长的办公室,见时间还早,就在外面等着。潘叔才来到后,见单印站在门前,满面凝重,便知道他很纠结。进房后,潘叔才说:“贤弟,如果你真不同意,没关系,本座可以跟谢光宁说让他们另找人。其实,从内心讲,本座也不想跟他合作,跟他合作等于增强他的实力,他有了实力对我就形成威胁。可话又说回来,本座之所以同意,是因为我们共同对付的人是山本。”单印说:“师座,属下想好了,我愿意放下个人恩怨,配合赵之运与谢光宁。”
“太好啦,贤弟真是深明大义,让人感动。”单印告辞后,潘叔才给谢光宁打电话,表明了自己做了多少思想工作,一夜未睡,最终才把单印的工作做下来。谢光宁在电话里千恩万谢,声音里充满了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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