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电话铃响的时候,白云白还在被窝里。
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起来干什么,就赖在床上胡思乱想。每逢周末都如此。想起儿子小时候,因为不愿意去幼儿园,总盼着周末。每每星期一到来时就叹气说:红日子走了,黑日子又来了。日历上总把周末印成红色。可如今的白云白却和儿子相反,害怕红日子,喜欢黑日子,她宁可上班,宁可混在单位上。
被窝里很暖和,棉质的被单与肌肤贴在一起舒适怡人,让她有些想入非非。早上快醒来时她做了个梦,是和叶同志在一起,叶同志好象还和她……亲热来着,让她有一种快感。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春梦啊。刚立春就做春梦了,行啊你。她抚摩着自己的身体,rǔ_fáng依然饱满,下腹也没有松弛,肌肤光滑,大腿修长。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怎么就没有男人来爱抚呢?用王晶的话说,资源浪费啊。就是今天这样的春梦,她也难得一做。她的情欲开始减退了吗?情欲减退可是衰老的象征,真不情愿。
tmd !她学着办公室的小甄,来了一句新潮骂法。小甄告诉她,tnnd就是他奶奶的。结果把自己给骂笑了。这算什么?实在是不过瘾。记得刚结婚时,搬家累得直不起腰,那时又没有搬家公司,抬大立柜时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脱口就来了一句:他妈的!一声骂出口,真解除了不少疲劳。难怪劳动人民喜欢骂人,那都是累的。丈夫惊愕地看着她,自己娶的明明是个淑女嘛,怎么转眼就……丈夫说,你怎么说脏话了?她没好气地说,你要是不让我动手,一切坐享现成,我比淑女还淑女。丈夫说,你想坐享现成?我还想当老爷呢。
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互敬互爱,举案齐眉。
今天怎么过?儿子不用她管,去了外婆家。自己可以轻松一天。和几个女友去喝茶?似乎没心情。在家写东西?也定不下心来。最希望的是和叶同志的约会,可叶同志已经好久不来约了,当初那股热乎劲儿似乎正悄悄退去。记得叶同志第一次和她亲热时,把她稀罕得不行,说你太迷人了,真是个宝贝,我怎么早没发现呢?
没完没了地缠绵。衣冠楚楚的叶局长私下里可是不老实。白云白想,是不是现在他开始厌倦自己了?宝贝看久了终成文物?不过老实说,他就是约了她,她又能幸福多久?幸福多深?提心吊胆地和他呆上一半天,还是要回到这里来,面对空房子。
是自己从一开始就走进了死胡同的,爱上一个有婚姻的并且做官的男人,撞南墙是迟早的事。
想着想着,白云白不禁悲从中来。几许光亮从窗帘边缘流泻而入,看得出今天是个有太阳的日子。白云白一直向往着,某一天的早上,一个男人撩开窗帘,让阳光铺满整个房间,然后对她说,起来吧,厨房里有我刚刚熬好的咖啡……白云白意识到,这样的日子不会出现了。自己才40出头,怎么就有种活到尽头的感觉了?这辈子就这么了了吗?把儿子抚养成个大学生,然后抱孙子当奶奶?想想真觉得沮丧。
回想二十多年前上大学时,自己可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她是高考恢复后的第一届大学生,是他们77级里仅有的几个应届毕业生之一,才16岁,成了幸运儿中的宠儿。那时侯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次也是个女记者,往好了去就是个女主编或者女社长——她读的是新闻系,然后经历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进入浪漫温馨的家庭,再然后功成名就,与相爱的人白头偕老。谁知一场糊涂婚姻把她的一切梦想都给打碎了。虽然责任在男方,但后果却是要男女双方一起承担的。
丈夫在大学里是她的班长,从插队的农村考上大学的。在她还没完全长醒的时候,丈夫已经成熟得一塌糊涂了,打个蹩脚的比方,她还是个有些硌牙的青桃时,丈夫已经是个皮一撕就看见肉的水蜜桃了。丈夫身为班长,经常帮助小同学,无外乎就是替她找资料、帮她占图书馆座位、把自己整理出来的复习提纲拿给她抄等等,当然,还介绍她入了团——那时她连个团员都不是。在她习惯了一切都听他的之后,发生了某男生给她写求爱信的事,她自然告诉了班长,班长很生气,让她将信退回给那个男生,退信时他严肃地站在一边不说话,使这一举动变成了庄严的仪式,这一仪式自然灭了所有男生的念想,以为她已经是他的人了。那时的大学生毕竟要单纯得多。而她觉得有他在身边也挺好,没人敢来骚扰她了。
毕业时班长替她作主,把她分到报社,自己则留在了市委机关。分手时他告诉她,他要奋斗5 年,把事业打下牢固的基础,而5 年后她就25岁了,他们再结婚。
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她甚至为他的计划感动,因为5 年后他就是30多岁的人了。
他却耐心等她长大。这5 年里的前4 年,班长都一切顺利,成为市委机关的笔杆子,副科级干部。但不想到第5 年时出问题了,也不是他,是他紧跟的领导出问题了,他受到牵连。其实谁也没说什么,但他却感觉到自己开始受到压抑和排挤了。他一下就气馁了,来找她,说,不如我们结婚吧。
而这几年里,昔日的小女生已成长起来,在报社那样的环境里,渐渐成长为一个见多识广自信开朗的知识女性,连相貌上也发生了很大变化,比学校里更漂亮了。
但她的观念还是传统的,她觉得不能因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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