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说,但是,我张爱玲姐姐说了,女朋友只能听懂,男朋友才能安慰,你还是得找个男人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白云白乐,说,去你的张爱玲姐姐吧,如今世道已经变了,哪个男人来安慰你哦。
王晶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对对,现在男人也够没劲儿的,你听说没有,你们原来办公室的小甄被套牢了。
白云白说,什么套牢了,股票?
王晶说,不是,是被那个假结婚的男人套牢了。叫什么,闵志强?小甄不是想和他假结婚分到房子再离吗,嗨,人家不离了,跟男主人一样天天住那儿,把小甄气的,跳起双脚叫,那也没用,人家受法律保护。现在小甄反倒不敢回家了,借住在单身宿舍里。
白云白惊讶万分,说,真的?她也有上当的时候?
王晶说,这才叫活该!她还以为她能玩儿转一切啊,真是太天真了!
白云白说,可不是,我一看那个姓闵的家伙就不是省油的灯,真是飞蛾扑火,,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白云白想起她平日里对自己的种种嘲讽,心里生出一种快感。但也就一会儿工夫,她还是感到了难过。又一个倒霉的女人。
苏新茶终于来了,但是是一个人。三个人一起问她:湘兰呢?
苏新茶说,她回老家去了,来不了。
白云白担心地说,她是不是情绪很糟啊,我给她打电话,她也懒懒的。
苏新茶说,等我喝口茶,慢慢说给你们听。
白云白赶紧给她倒上茶,同时说,今天我买单啊,大家都别和我争。一来呢,只有我还单身,经济自主;二来呢,我的散文集得奖后还没请过大家。
雷丽丽笑说,做好事还要找那么多理由。
苏新茶喝了一会儿茶,便把那天她带湘兰相亲的事一一讲出来,她最初是怎么想的,怎么计划的,怎么帮湘兰打扮的,开始那男人是怎么调侃的,中间黎美丽是怎么杀出来的,杀出来以后那两个男人是怎么表现的,一一道来,跟说评书似的,说了足有半小时。
但她和尹湘兰分手后发生的事,她就不知道了。她是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想起给她打电话的。尹湘兰心平气和也是有气无力也地说,她在家看书呢,没事。苏新茶感觉到她心情不好,但因为自己正心烦,没有多问。
今天她打电话给她,通知她聚会的事,她人已经在老家了。她说母亲身体不好,她要陪她住些日子。来不了了。
真实的情况,她们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其实知道了也无用,最深的痛苦是无法分担的。
尽管他们不知道湘兰后来遇到的事,但就是前面的相亲失败,听着也够难受的了。雷丽丽说,这个黎美丽,她怎么总和湘兰作对?湘兰对她够好的了。王晶说,大概湘兰前世欠了她,这辈子来还债。雷丽丽说,我看是一种本能,看见男人就想诱惑。
白云白没有说话,心里很难过很难过。对她来说这真是个多事之秋。先是发生了林飞燕自杀的事。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超过了与叶博文的分手。有那么几天她简直心灰意冷,打不起一点精神来。林飞燕留下的那封信,或者说那句话,像锥子一样反反复复地锥着她,让她走哪儿痛哪儿,也像一种咒语在耳边嗡嗡作响,让她感到无比压抑和烦躁。
但她却无处可说。最能和她说话的章赭离开了她,叶博文虽然人在身边,感觉却已是天涯海角。章赭的离去,应该算是她多事之秋的第二件大事;而王晶的愤而出走,是她多事之秋的第三件事。这一桩接一桩的事情把白云白搞得心力憔悴,不说万念俱灰,也是百废待兴。现在又听说了湘兰的事,实在是让人沮丧,让人压抑,让人绝望。
雷丽丽又说,这个黎美丽,怎么老是以德报怨?真不是个东西!
白云白幽幽地说,其实细想一下,黎美丽也是受害者,两次都是男人甩了她,她没有能力控制男人,又不甘心失败,在那儿瞎扑腾,只有伤及同类。
苏新茶说,我真是不能理解男人,在我看来,湘兰怎么也比黎美丽好啊,性格温柔,心地善良。黎美丽无非就是长得艳一些,可气质太差了,尽说傻话。
王晶说,黎美丽那样的人有她自己的生存法则。张爱玲早说过,有美的思想就以思想悦人,有美的身体就以身体悦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雷丽丽笑说,去你的张爱玲,我还是喜欢美的思想。美的身体连动物都有。
苏新茶说,遗憾的是,无论是有美的身体,还是和美的思想,这样的女人都是少数,像我们这样的平庸之辈,只有老老实实过日子了。受点儿小气,享点儿小福,打发余生。
王晶笑,说,你能受什么小气?你们老古董对你那么好。
苏新茶叹息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想说了。
白云白自然知道她指的什么,关心道:丹丹的电脑买了吗?
苏新茶说,买了,我又找我弟弟借钱了一万。
雷丽丽说,干吗找你弟弟借,一万老古董还拿不出吗?
苏新茶心里酸酸的,不想说,说了显得自己无能,连一个老古董都搞不定。她答非所问道:不借还好,一借才知道,他老先生也离婚了。我们家四个孩子离两个,占了二分之一,弄得我这段时间总觉得对不起我妈似的,有事无事都打电话给她。
我妈倒挺高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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