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连文被今晚狗的狂吠声惊醒,奇怪的是竟然不见了成燕。他赶紧起身划了根洋火点亮了窗台上的红蜡。这时他又听到了连杰哇哇的哭声,院子里还有了杂沓的脚步声。他感到不对了,就穿上衣服凑到了门跟前,突然传来甘甜甜的尖叫和哭嚎,“……你们这些嫖客!要干什么?”紧接着传来任月霞的怒斥声:“要钱给钱!要命给命,你们这是做啥?”林连文意识到家里是来了土匪。
终于,林连文听到了脚步声近前,随即门被咚咚地擂响,并有陌生的声音大声地喊:“林中秋老东西!你给我出来!”林连文用身体贴着门,浑身如筛糠般发抖。敲门变成了砸门,声音也变得更加粗暴:“老狗!不开门我就砸了!”林连文把门拴一取,一个瘦高个子一手提着长枪,一手拿着火把闯进来。他一看屋内的陈设,再看看炕,看看地上的尿盆,用枪碎娃拍了一下林连文的屁股,“你是谁?林中秋呢?”
林连文被他们推出院子,他才看到全家所有的人都站在那里。为首的一个汉子正用枪对着任月霞问:“老东西藏哪儿去了?”这时候,跟在林连文后面的那个瘦高个凑上去说:“队长,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不见林中秋那老狗!”被称为队长的那人晃了晃手中的枪,声色俱厉地指着大伙说:“我们是代表人民来向你们讨还剥削债的,老实说枪藏在哪里?钱在什么地方?”任月霞不卑不亢地说:“我们都是良民,哪里来的枪?钱财都是掌柜子管,你们找他要去。我想给,也不知道在哪里?”那汉子恶狠狠地说:“不行!不拿钱来你们都别想活命!”这当儿,甘甜甜突然跺了跺脚,站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枪和钱我都知道,走!我带你们去挖银元!我可不想给林家当替死鬼!”为首的那个汉子冲瘦高个儿挥挥手,“满子!你去跟上,动作麻利点!”
甘甜甜带着他们来到后院的花院里,指着一棵硕大的牡丹树,说:“这里埋着一个陶罐,里面都是银元。”随后而来的任月霞、林连文疑惑地瞅着甘甜甜,他们都不明白甘甜甜葫芦里买的什么药?这里怎么会有银元?那个被称作满子的汉子刚纵身跳进花园,却见树荫掩映处,闪了一个人影,又躲在了黑暗处。满子看上去被吓了一跳,他的手扣着手枪扳机,喊道:“什么人!出来!不然我开枪了!”
有人从黑暗处闪了出来,首先是林连文惊叫了一声,“燕燕!”接着大家都看清了,这个影子果然是成燕。她还穿着内衣,光着一双脚。她缓缓地走过来,面无表情。满子嘻皮笑脸地说:“这位姑娘,你是从谁的炕上下来的?”任月霞怒气冲冲地盯着疑惑不解的林连文,问:“她去哪里了?”满子用长枪在成燕的屁股上拍了拍,把她推出花园,推向了任月霞。林连文扑过来,抱住成燕,却被成燕挣脱,她的手里紧紧捏着什么。这时候甘甜甜拿来了镢头指着那棵茂盛的牡丹,让满子和几个人在那里的土里挖。满子一边骂骂咧咧,“你要是敢骗老子,有你好果子吃!”一边指挥人挖。果然挖了一会儿,他们就从里面刨出了一个罐子。
首先刨出来的人抱起罐子摇了摇,里面发出哗哗的响声。满子一把接过来,伸手在里面抓了一把,揣在怀里。然后把罐子抱到了院子当中那个瘦高个跟前。被叫作队长的那人将灯提过来,抓了一把出来,有银元,还有铜元,他让人撑开一个袋子,哗哗地把它们全部倒进了袋子。那汉子十分满意地回头冲任月霞道:“不错,只要交出枪,我们就放过你等。枪呢?说!是不是在南房?快带我们去南房!”
“我知道。”甘甜甜手一指,早有几名汉子闯进南房,折腾了半天,从炕眼里拽出十多条枪来。他们装好枪,为首的汉子挥挥手,“撤!”正准备走,那个被叫作满子的忽然扯了扯队长的衣襟,指了指抖抖索索的张先生,贴耳小声说了句什么,那队长便抬起枪,对准张先生,怒目圆睁,痛斥道:“你这个乱咬人的疯狗!”枪声响处,张先生应声倒地,那帮人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里满载而去。
众人扑上去,只见张先生身体弯在地上挣扎着,手捂在肩膀上,血往外冒。任月霞舒了一口气,吩咐林连文和老魏把张先生抬回屋里。大家惊魂未定,各回各地,看看尚不见透亮的天,觉得这夜真是太长了。成燕被林连文拖着进了房,盘问道:“乖燕燕,你是到哪里去了?”成燕沉默了一会儿,说,“连文,你疼我,但是我们是不会长久的。”
“为什么?我的乖燕燕,你要离开我,我就跟你走。”林连文红了眼圈,“我啥都不要,就要你!”
“我不走不由我,这个家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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