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的文字厚重而沧桑,他的每部小说都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坚持。不同于现在的一些作家,或徘徊在故事的边缘,不停地编织着一个模子的故事;或脱离了内涵而一味地追求空洞的形式,内容和形式之间的关系,用个形象的比喻,就如人的肌肉和骨胳,都是缺一不可的,我们可以看到,这两者在师兄的作品里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了。不得不承认,师兄是一个天生具有小说家敏感素质的人,善于捕捉厚重的历史及现实事件,并对它们进行裁剪、组合、再创造,然后编织成一个跌宕起伏波澜壮阔的史诗般的故事。因此,他的小说情节性很强。每看他一部小说,都吸引着人在小说里死去,又从小说里活过来。他小说的感染力也很强,在这样一个恢宏的框架之中,他善于将中国传统的写意与西方写实的现代艺术手法结合起来,创造一个宽广又细腻的空间,极富感染力,让人沉迷,令人陶醉。我相信,经过时间之河的大浪淘沙后,师兄的作品,将会沉淀在它应有的地方,越发闪耀出浑厚的光芒。
师兄还有一部长篇小说《秋风掠过山岗》,与《山河碎》堪称姐妹篇,我同样满怀信心地期待着它的付梓。
2008年10月于福建漳州
长歌当哭
——《山河碎》印象
●石 凌
学过近现代史的人肯定都有这样的印象:无论是辛亥革命、北伐战争、还是抗日战争、解放战争,陇东这块内陆地区都处于边缘地带。在这些重大历史事件发生的时候,我们的先辈——生活在陇东这块黄土地上的人们有所作为吗?陇东人是如何穿越那些改变历史发展方向的大事曲折前行的?史书记载寥寥。我们只能从上辈人的口耳相传中获得了解点滴。七o后作家马宇龙也是从别人的讲述中窥知历史一角的,但他是个想象力极丰富的作家,那些听来的故事到了他的笔下,就成了一部具有历史质感与文学水准的长篇小说——《山河碎》。
故事是小说的灵魂,好小说首先应该有吸引读者的故事。马宇龙是一位善于讲故事的作家,他总是能从历史的角度反观现实,然后用文学笔法生动地再现一段已经逝去的历史,让读者从中窥见自己的影子,从而在大的时代背景中找到自己的座标。他的长篇小说《山河碎》就是一部故事套故事,悬念迭起,情节曲折,引人入胜的作品。小说从地震写起,“山河,碎了……”开头的这些悬念一下子紧紧抓住了读者的心。作品才由倒叙转入顺叙,由感情激越的叙述转入客观冷静的描述,一层层剥开笼罩在这些人物之间的神秘面纱。
在读马宇龙的《山河碎》之前,我已读过他的长篇小说《秋风掠过山岗》,知他是一位严肃的现实主义作家,这一点在阅读《山河碎》时再次得到印证。那些跌宕起伏、风云变幻的历史事件到了他的笔下就变得生动鲜活起来。所以,读他的小说,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百年孤独》《平凡的世界》等具有史诗性质的作品,大作家总是敏于事而慎于思,能够强烈地感知时代发展的脉搏,具有很强的使命感与责任心,马宇龙秉承了那些优秀作家的品性。《山河碎》从文学和史学两个角度填补了陇东地区某个方面的空白。小说以两个不同阶级不同经历却曾倾心相爱过的人物在信仰、利益、感情方面的纠葛碰撞,真实地再现了二十世纪初期发生在陇东黄土地上的那些虽不曾写进正史却憾人心魄的历史。小说中众多人物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在宏大的历史背景下展开,强烈的现场感扑面而来,让我这个陇东土著了解了脚下这块平凡的厚土上曾经发生过一些事,这些事件中的人虽没有被写进历史教科书,但正是他们构成了真实的历史。
《山河碎》中人物活动的自然环境是五龙山脚下的双庙。五龙山山高涧深,木密草茂,是兵匪藏匿必争之地;黄土塬沟壑纵横,风沙肆虐,生活在这里的林中秋、孙拉处、书眉等既有所属阶级的烙印,也有黄土地一般坚韧顽强的耐性。碎娃原是大地主舒畅家的一个放羊娃,却对舒畅的千金小姐书眉产生了单相思。一次偶然机缘——舒畅率全家上五龙山求雨,管家安排碎娃背书眉上山,这使碎娃这个极具反叛性格的放羊娃有机会接近自己心中的女神书眉。书眉也从碎娃身上感受到青春的活力,两颗心迅速靠近并燃烧在一起。这事被管家发现,至此,两个人的命运都发生了巨大转折。 书眉在逃亡过程中落入土匪手里,碎娃死里逃生后到处流浪。随之而来的一场地震使舒畅家破人亡。个人命运的不可知性常常与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有某种契合,何况碎娃与书眉生活在一个时代变革风起云涌的时代。书眉以她的善良与博大情怀赢得了短暂的幸福,土匪中一个叫俞飞鹰的男人接纳了她们母女俩。然而,阶级斗争需要俞飞鹰以英雄形象出现,书眉再次流落回她的故乡。此时,昔日的放羊娃碎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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