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上这些台阶,发现除了有这个台面和台阶之外,整个石碑的建造和我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站在上面,同样地你能清晰地看见自己倒影在里面的身影,只是因为天色已经黑沉的缘故,并不能看得太清楚,自然也看不出那种似曾相识的陌生感。
张祭带着我一直攀到了石阶的尽头,到了顶端之后,只见三根石碑就像三把刀刃一样立在身边,而站在石台之上,则可以俯视整个地面,一眼望过去,尽是一片昏暗,黑蒙蒙的一片。
张祭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他说:“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你不用担会有什么东西来袭击你,同时也不用担心河水会蔓延到这里来。”
我还是问了一句:“这里就是藏身的地方?”
张祭就没有回答了,而是就坐在地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既然不说我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也长时间没有休息了,趁着这个光景休息一下,明天水退了我们就到废墟中去,希望一天的时间能来得及。”
我问了一句:“很远吗?”
张祭说:“我不知道。”
我倒是觉得奇怪了,问道:“你不是去过吗?”
张祭却反问道:“我从没有说去过,那地方,不是我能够接近的。”
我问:“只因为守陵兽?”
张祭默认了我这句话,之后我们便都沉默了,我坐在地上,一想到十日金乌蛊的事,就有一种莫名地失落,我情不自禁地看了周围的光景,在心里默默感叹,想不到我竟然会死在这里。
大约是听见我的叹气声,张祭却开口了,虽然声音依旧冷冰冰地,但却包含了一些安慰的意味,只听见他说:“生死有命,一切没有成为事实之前,你就不能放弃,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十日金乌蛊,但是它给人十天的生命也一定是原因的。”
我抬头只是看着张祭,黑夜里我根本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身形的一个大概,而他则继续说道:“你只需要记住我的说的那句话,蛊毒并不是要人性命的,而是一种指引,让你循着它的指示去到该去的地方。”
我听了,内心有些隐隐地感谢张祭,于是在地上躺了,竟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正有一阵风从我的身边吹过,我觉得微微有些冷,于是缩了缩身子,可是就在眼睛睁开的时候,却看见身边有一团黑影,惊得我立刻就坐直了起来,而我这样大的动静,这个人影竟然动也不动,我惊恐地看着他,已经出声道:“你是谁?”
只是这声音才出口,我微微看清了他的一个轮廓,更是吓了一跳,但是口中已经喊道:“张祭,是你?”
而他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像一尊雕像一样地呆呆地蹲在我面前,只是在我起身的时候,我看到他分明动了,他那姿势,已经从弯着头变成了与我对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在我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他就这样蹲在我身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见他不出声,我有些警觉了起来,于是再次问道:“张祭,你在干什么?”
这回张祭的身子动了动,然后依旧是用那样冷冰冰的声音说道:“你说了梦话。”
难道是我说梦话把他给吸引过来的?但是尽管他如此说我也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更加警觉地看着他,问道:“我说了什么?”
他却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问道:“你不记得你做了什么梦了吗?”
我有些不大敢相信他,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做梦,当然了,我自认为并没有做梦,我于是回答他说:“我只睡着了一会儿,并没有做梦。”
张祭便不说话了,只是他依旧蹲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地,在这样的夜晚让人觉得分外可怖,接着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张祭?”
他听了并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回答我,过了好几秒,他才将双手伸了出来,借着黑暗中仅有的可见度,我仔细辨认了,确认只有五根手指这才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他还是那个张祭,即便如此可怖地蹲在我身边,也至少比一个来历不明的冒牌货要强。
他这样一动不动地蹲着,很长时间都一言不发,显得他越发地古怪,同时我心底的好奇心不禁也被他勾了起来,我忍不住问他:“我都说什么了?”
张祭用冰冷的声音回答我说:“你说——不要碰那石像。”
我听了一头雾水,重复道:“不要碰那石像?”
张祭说:“你就说了这一句,而且十分大声,而且整个人就像如临其境一样地挣扎着,你都不记得了吗?
我摇摇头说:“我并不认为我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做过这样的动作。”
张祭却直勾勾地看着我,我隐约看见他的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子都像是要从里面掉出来一样,我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于是问道:“我为什么要说石像,是什么石像?”
张祭说:“只有你自己知道。”
这样的气氛非常诡异,我见张祭看着也有些不正常,于是便不打算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毕竟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完全不记得,也只有他一个人听见,我有没有说,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万一他是故弄玄虚呢?
我问他:“现在时什么时候了?”
张祭说:“河水刚刚淹没金属柱。”
也就是说现在正是午夜的时候,说完之后张祭便站起了身,然后回到了他起初坐着的地方,重新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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