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你们不是很谈得来吗?”叶筱薇不解地问。
李大志苦笑道:“那根本就不是艺术,只是……怎么说呢?只是年轻人的一种冲动……后来,孟欣玲调进了省信托投资公司,整天忙着她的业务,游走于大大小小的领导中间,对我是越来越不在乎。这时候,我才明白,她最精通的原来就是逢迎于官场之间,而这一点又恰恰是我最厌恶的。我们的冲突自然而然地就开始了……”
李大志深深地叹了口气,叶筱薇与高朋辉也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后来,孟欣玲就经常夜不归宿,你们想,我们之间的争吵不用说也更加激烈了。有一次,她在外面一连呆了一个礼拜,一回家我就跟她急了……”
说到这儿,李大志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那一次,我们吵得非常非常厉害,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孟欣玲哭着跑了,一气之下,我把就要完工的雕塑小样也毁了,耽误了城市雕塑工程的进度。按照合同,我是要赔钱的,我这个人别看外表粗粗拉拉的,挺惹眼,其实天生胆小。当时我真有点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后来呢?”
“你听我说呀,你猜怎么着?城建的人不但没追究我的责任,反而把另一个雕塑项目也给了我。”
“为什么?因为你的活儿好?”
李大志摇头道:“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还他妈挺得意……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孟欣玲暗中帮的忙。”
“孟欣玲?”
“是呀,她不是信托投资公司吗?整天跟城建呀交通啊这些大单位打交道,熟得很。自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以后,我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甭管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呀,总不能靠老婆吃软饭吧?”
“孟欣玲是你爱人,两个人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呀。这说明,吵归吵,她还是很爱你的。”一旁的叶筱薇插嘴道。
李大志自嘲地一笑:“哼,我当时也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其实,我是想借那个工程成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接下来了。后来……后来我才知道,孟欣玲是通过郝歌天办的这件事儿,那时候,郝歌天刚刚当上副省长,城建这一块就归他管……”
一听到郝歌天的名字,高朋辉和叶筱薇不禁对视了一眼。
“……我当时想,咳!什么爱情不爱情的,就这么过吧!看看周围,谁家比我过得好多少啊?鞋夹不夹脚,只有脚趾头知道。脚趾头不说,外人看着都挺合适的。再说,我这个人不善交际,孟欣玲在这方面也是个补偿。现如今,干什么不得讲点关系呀?所以,我准备找她好好谈谈,将就着过下去。谁知道……”
说到这里,李大志突然停了下来,问高朋辉道:“有烟吗?”
高朋辉急忙摸口袋,却只摸了一个空烟盒。
这时,叶筱薇拿出了一包香烟,抽出两支分别扔给李大志和高朋辉,自己也点上一支。李大志深深地吸了一口,接着说道:“我们两个彻底闹翻,还是在两年前。那天,她又是很晚才回来,回来后便一头钻进了卫生间。我打开她的提包,发现了一叠照片,是他和一个男人的照片。那个男人就是郝歌天。”
李大志回忆这儿,眼圈再次泛红。
高朋辉不禁劝道:“大志,你也不用这么难过,移情别恋、红杏出墙,这种事情本来都是难免的……”
叶筱薇也说道:“大志,如果你们真的没有感情的话,分开了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知道。但是,让我想不通的是……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李大志稍顿,接道:“大概她走了一个星期左右吧,突然回来了。她不但主动向我认错,还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我感到很奇怪,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直到晚上,她才向我交了底。她说,她之所以找上郝歌天,为的是两个人的事业,特别是为了我的事业,她可以帮助我在艺术上达到辉煌。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维持现有的婚姻,同时不干涉她与郝歌天的来往……”
“你答应啦?”叶筱薇担忧地望着李大志。
“我……我当时心已经冷了,根本就无所谓。我惟一的寄托和希望,就是我的艺术,正所谓,哀莫过于心死,痛莫大于情伤。就当是一笔生意好了,出卖ròu_tǐ的是她,而获得收益的是我。”李大志说这话的时候,对自己都充满着无限的鄙夷。
叶筱薇和高朋辉也暗自摇头。
李大志自嘲地说道:“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认为我这个人灵魂肮脏。我承认,我是有那么点小人心理。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可是,任何人处在我这个位置,我想只怕都会感到英雄气短。”
“所以,你也就开始花天酒地?”高朋辉反问道。
“就算是一种报复吧,其实是在麻醉自己。我恨自己,我只能把自己心理上的高傲彻底摧毁,从精神到ròu_tǐ都堕落到十八层地狱,我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眼前的现实。所以,每次拿到钱,我就去喝酒,找小姐,怎么乱怎么来!”
“那过后,你岂不是更痛苦吗?”
“至少当时痛快呀!就像吸毒的人,心里想的只是飘飘欲仙的感觉,有几个去管毒瘾发作时候的痛苦呢?不管那些小姐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人家敬业呀!说出话来让人觉得心里舒服啊!至少让我觉得,我还是个男人,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人需要我。”
“那后来呢?孟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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