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适时地停了下来,她相信他听懂了,因为在那双狭长明秀的眼睛里,终于渐渐淡去了笑意。
分手,是因为不够爱。
二十年几来,她对他的爱,更像是挚友、亲人,同样深入骨血,同样不可分割,然而却不是相濡以沫的爱情。
“所以两年前,我问你能不能重新开始,你是真的不愿意,对吗?”他似乎极专注地看着她,沉声问。
“嗯。”
“告诉我,你的婚姻幸福吗?”这是他从来都没有问过的问题,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只是一直都在刻意回避着。
承影想了想,才露出一个浅笑:“还不错。”
至少她是爱沈池的,也只有和沈池的分离,才会令她产生近似于撕裂般的痛楚。
空乘人员步履轻巧地沿着过道一路走来,耐心地做着飞机下降前的准备工作,不时弯腰提醒靠窗乘客拉开遮阳板。
这一系列的举动打断了这场交谈。
直到庞大的机体稳稳落在地面上,林连城都没有再作声。
两个人都没有托运行李,走出廊桥的时候,承影说:“你回到医院后代我向爷爷问好。”
林连城点点头,却问:“他来了?”
她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笑了笑:“应该有来吧。”
“那好,路上小心。”
“你也是。”
林连城却没再回头,只是抬手举过头顶冲她摆了摆,很快就混入了行色匆匆的人流中。
他的背影瘦削修长,无论走到哪里都仿佛鹤立鸡群,十分耀眼。承影透过鼻梁上的墨镜目送他渐渐走远,自己才要举步,冷不防就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
这一下撞击并不重,但她因为没有防备,不禁向前微微踉跄了几步。
待到回过身来,才看清楚对方也是个年轻女人,正一脸歉意地望着她,连声说:“真是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没注意前边有人,真对不起啊!”
那女人显然也是做短途旅行的,除了手袋之外,就只拖着一个很小巧的黑色皮箱,款式倒和承影的十分相似。只是她手上还拿着一罐便携咖啡,罐口敞开着,显然已经有一半都倒在了承影的米色风衣上。
最后两人一同去洗手间清理。
女人站在水池边给承影递纸巾,脸上仍旧满是歉疚,轻声说:“万一洗不干净,我就赔给您钱。”
承影失笑,低着头处理污渍,并不怎样在意,反过来安慰她:“没关系,应该可以洗掉的。”
话虽这样说,但站在人来人往的洗手间里,衣服又穿在身上,做这种事终究不太方便。那女人似乎也看出来了,便指着隔间提议:“要不然这样吧,你去里面换件干净的,这衣服让我带回去帮你洗,你看行吗?”
这样客气,反倒让承影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心知她不可能就这样离开,为了节省时间,承影想了想,似乎只有换件衣服才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那我进去换。”她打开箱子,取了件干净的针织衫出来,又将洗手台上的墨镜交给那女人暂为看管,“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别在意。”
“好,”那女人笑笑,显得十分感激:“谢谢。”
两人站在宽大明净的镜子前,身材个头都差不多。承影拿着干净衣服走进隔间之前,无意中朝镜子里看了一眼,脚步微微顿住,似乎有些惊讶,“突然发现……我们俩长得有点像啊。”
其实何止是有点,除去眉目有较大差异之外,两人都是最标准的瓜子脸,而嘴唇的形状和下巴精致漂亮的弧度,却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着实稀奇,承影还在惊叹,那女人已经微笑着催促:“这里好挤,换完衣服我们去外面再说吧。”
“好。”承影点头。
十分钟后,陈南站在机场到达厅出口处,远远看着那个高挑纤瘦的女人走过来。
他的个子高大,抬起手轻而易举地越过众人头顶,冲着她示意了一下,然后就走到空旷处等她。
女人拖着黑色行李箱,看见他后似乎愣了愣,脚下稍停了一瞬,很快便径直走过去。
到了近前,她将箱子交给陈南,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
陈南似乎知道她的意思,解释说:“大哥他没来,护照让我带过来了。”
他说着就把护照拿出来,结果她却没接,脸上的神情隐在墨镜下看不大清楚,但大约是有些意外。
陈南看了她一眼,才又继续解释道:“原本他是打算自己过来的,可是临时有点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又担心误了你这边的飞机,所以就让我给你送过来。”
她收在口袋中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握紧。
看来之前的消息是准确无误的。据称,沈池将会亲自到机场与晏承影见面,所以她才会想出这个法子,化妆假扮成承影的样子,试图寻找最佳的出手时机。
这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近距离接触沈池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却突然出现变故。
沈池居然没有现身。
她自信地认为自己在经过易容式的高级化装,并且遮住了眉眼之后,露出的这半张脸与承影已有八九分的相似了,因此如果能够接近沈池,那么她将有许多种法子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可是如今……作为被重金聘请来的职业杀手,她几乎是在瞬间便暗自转了无数个念头和设想。
她很清楚,像今天这样的机会极可能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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