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与他燃烧了最后一丝热情极尽疲倦的时候,他突然轻抚这道伤疤,问:“这是怎么回事?”
平时都有手表作遮掩,所以从来没被任何人发现过,可是刚才洗澡时手表被摘了下来。她一惊,本能地想要隐藏,却已经来不及了。沉默片刻,只好告诉他:“以前做过很傻的事。”自知瞒不过医生,她笑得有些自嘲,偏过脸去不想再讲话。
他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是因为顾非宸?”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到这个名字,她差一点就忘了,当时她流产入院,是顾非宸陪着一起去的。
大概正是睡前提到了这个名字,才会导致她后来的噩梦。
真的是噩梦,因为梦里的某些场景与现实相似度极高,且是她这辈子都不愿再回忆起来的。
感受着月亮洒下的静谧光华,两个人都没出声。空气中仿佛还有浅淡的烟味,半晌之后,秦欢轻咳一声,终于开口说:“你什么时候走?我最近忙,可能不能去送你了。”
这当然只是借口,可严悦民似乎不以为意:“没关系。”
他今晚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敏锐地感受到了。因为哪怕是在床上,他和她的第一次,他也并未全身心地投入。
她也一样。
所以,她什么都没问。
她甚至怀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因为过后她并没有得到任何安慰,反倒招来一个可恶的许久都不曾出现过的梦。
第二天一早,严悦民送她去学校。在校门口,他倾身吻了吻她的脸颊。她的情绪还有些低落,只说了句一路平安,便开门下了车。
他下午的飞机,先去香港,再转国际航班。而这一整个下午,秦欢都在为新生入学仪式作筹备工作。
一直忙到傍晚,手机响的时候,还以为是严悦民身在香港报平安的。结果接起来才知道不是,电话那头只有一句话:“我在校门口等你。”
秦欢走到外面,果然一眼便看见那辆熟悉的车,静静泊在大门口。其实那里不允许停车,不过她知道这对他来讲根本不是问题。正好是下课时间,从教学楼里涌出许多学生,一部分去食堂,另一部分则往校外走来。
学校外头是一条美食街,到了晚上生意红火,专做学生的生意。
即使连车灯都没开,顾非宸的车停在那里却仍旧十分招摇。
秦欢见到已有不少人频频驻足观望,尽管心里不情愿,她还是不得不抿着唇低下头,加快脚步走到跟前。司机下车的时机也恰到好处,绕过车头,替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顾非宸坐在另一侧,只微微转过来看了她一眼,便吩咐:“开车。”
车厢里明明那样宽敞,即使将隔板升起来,后排的空间仍有很大富余。可车子启动的瞬间,秦欢突然就觉得胸口憋闷。她忍了好久才将那一阵眩晕忍下去,窗外的街景已然在迅速倒退,车子朝着市区的方向一路驶去。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沉着声音问:“你这是带我去哪里?”
顾非宸原本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闻言终于拿眼角瞟过来,淡淡地说:“吃饭。你应该不会忘记,在我们签订的协议里,自己有这项义务吧?”
她没再做声。他提起“协议”二字的时候嘴角边嘲讽之意显而易见,可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看上去如此耿耿于怀?
凡事都可与交易挂钩,任何东西都能被拿来交换利益,这分明是他教给她的人生最重要的一课。
而她在那堂课中,尽管是那样的被动,到底还是学得鲜血淋漓,惨烈收场。
她完成了这一课,从此脱胎换骨,与他终成冤家陌路。
饭局的地点是在某家私人会所,包厢被巧妙的设计隔断,营造出既私密又开阔的空间,这里的服务生长相周正、彬彬有礼,精致可口的菜肴更是被美妙绝伦的光线烘托得仿佛一件件艺术品。
做东的是一位官员,携一家三口出席,儿子只有七八岁,坐在座位上不是特别老实,左顾右盼,引来他母亲的轻声训斥。挨了骂的小朋友撇撇嘴角,却不敢反驳,很快就安静下来。
这俨然就是一次私人家庭式聚会。
开席前,顾非宸揽着秦欢的腰,语气自若地介绍说:“这位是我的未婚妻。”
就座的时候,他倾身替她拉椅子,显得十分绅士,等服务生端来开胃的汤水,他则又低声叮嘱:“小心烫。”
这样体贴,令旁边的中年女士忍不住笑着夸奖:“小顾真是细心,秦小姐好福气。”
秦欢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回以一笑,温柔地说:“我也这样认为。”
那官员一家看上去与顾非宸关系匪浅,至少能够称呼顾非宸为“小顾”的人并不多。
那女士随后又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问题秦欢倒是完全没有想过,正不知如何作答,只见顾非宸转过脸来,抢在她前面开口说:“下个月中旬,目前正在筹备中。”
他说话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是在撒谎,反而语气那样淡定,仿佛真的成竹在胸。
做东的官员立刻连声埋怨:“哎呀,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居然现在才让我们知道这个消息,老弟你瞒得可真够紧的呀!”
顾非宸面带浅笑:“因为秦欢不喜欢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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