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儿的东西你都收拾过了么?”室内炉火烧得旺,苏念薇有些冻僵了的身体慢慢的缓了过来,回头问锦儿。
“收拾了一些,还有一些未收拾完。”
“我对不起宁姐姐。”她再不说齐氏,却改口喊宁姐姐,“只是锦儿,这事你不觉得蹊跷么?单凭曹玉容,她如何有这个胆子对麟儿下手,且麟儿死了于她有什么好处?”
“公主,你若有怀疑,这事我们找人慢慢再查,只是您小心身子,昨儿夜里就没怎么睡,现下反正无事,要不奴婢伺候您歇一会?”
和衣躺至夜幕降临也未曾真的阖过眼,满脑子都是麟儿,那具焦黑的小小的尸体仿佛在提醒她麟儿死前经受的巨大痛苦,眼泪便忍不住滴滴滑落。锦儿立于一旁看着苏念薇惨白的脸上满是泪痕,心里亦是酸楚不已。一时间空气里都是些悲痛之味,直到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着下人声声“驸马爷”,宋长书掀开帘子便钻了进来,开口便是:“你把玉容弄哪儿去了?”
他的身后,曹玉坚亦是一脸的焦急神色。
苏念薇躺在床上不想理会,只当充耳不闻。
宋长书上前一把抓过她的手腕,生生将她拉了起来,“我问你话呢,你……”
此时天色还未黑透,也未点灯,只有火盆里的碳烧得通红的光映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宋长书看着她红肿的双眼以及满脸的泪水,下面的话便梗在喉间再说不出来。
苏念薇也不挣扎,只看着他,道:“怎么不说了?”
“公主殿下,舍妹年幼不懂事,有什么得罪公主的地方,曹某愿代她受过,只是还请公主告知舍妹现下究竟在何处!”曹玉坚眼见宋长书的表情已然从着急到惊讶又到愧疚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忙上前跪道。
“你们真是可笑!”锦儿气愤不已的指着宋长书道:“公主还没怎么她呢,不就被你的人叫走了么?聚宾楼的山珍海味吃得脑子被油腥子堵了还是怎么的,竟然又跑到这儿来要人?!”
“驸马,你若再不放手,不怪我不念旧情。”
宋长书一愣,松开她的手腕。旧情?那日她在葡萄架下娇俏的模样,她伸手去摸他的玉佩抬头看向他时担心的模样还有握着她的手,一路走过院中小径,也曾心驰神往,宋长书只觉心中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虚弱感贯穿全身,于她,已只是旧情了么?
身后曹玉坚仍是焦急不已,急道:“将军,玉容是你的妻子,也是……”
宋长书明白曹玉坚的意思,纵然娶曹玉容一来赌气,二来毕竟是利用了她始终得对她负责,更何况她是自己的表妹,思及此,眼中的伤感终是褪去,道:“不知锦儿说的聚宾楼是何意?我今日一直在练兵,未曾派人回来过,更不曾去过聚宾楼。”
锦儿也是一愣,道:“那我们就不知了。公主一早去了麟儿的坟上,回来便已不见了二夫人,”说道“二夫人”,仍是忍不住从鼻子里直“哼哼”。
见她这般回答,宋长书只得退开几步,“既然如此,我再差人去找。”
人已走出几步,却又回头,“公主,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
苏念薇原有些麻木的神色在听到他说这句话时,登时气急,随手抓过桌子上麟儿练字时用的镇纸“啪”的砸了过去,“你给我滚!”
找到曹玉容,已是第二日早晨。苏念薇起床没多久,听见外间吵吵嚷嚷,一会儿月荷跑进来,满脸的笑意,道:“公主,二夫人找到了!”
“找到便找到了,你高兴什么?”锦儿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仍是给苏念薇梳头。
“公主,你猜他们在哪儿找着的?”月荷神秘兮兮的走近了,道:“在墨河畔那堆焦黑的废墟上。说来也奇怪,他们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天刚亮的时候,不知怎的就被扔在了那儿,而且……赤身luǒ_tǐ,被看得透透的!”
“什么?!”锦儿一听,发髻也不挽了,抓过月荷道:“谁干的?”
“我哪儿知道呢,大概驸马都不知道是谁干的吧!反正驸马也被气得半死,墨河那边都是什么人呐,可是京城最穷最脏的地方,住的也都是些乞丐穷鬼,驸马爷刚娶进门的新夫人,被墨河畔的穷乞丐们看了个透,还有人猜新夫人是不是被……总之,不管是谁干的,都给咱们出了口恶气!看她还有没有脸出门招摇!”
苏念薇虽然也纳闷什么人这么大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虽然曹玉容受了这次教训估计一时也缓不过来,心里却仍是不觉得痛快。她到底是恨上了这女人,回头对锦儿道:“赶紧给我梳妆,一会儿过去宋太傅那边看看。”
锦儿忙收了笑意回头挽那只完成了一半的发髻。
曹玉容虽然是找到了,可宋府却更热闹了。天寒地冻的,她被剥光了扔在外头,冻得半死不活。接回宋府找了大夫来看,居然又查出已有身孕。原先宋太傅的身体已是不太好,被这事一刺激,当下直接病倒在床,苏念薇携了锦儿过去探望,只见他昏睡在床,人事不知。
“大夫怎么说?”有小丫鬟取了圆凳过来,苏念薇顺势坐了,问了一句宋太傅的病情。
“大夫说老爷本来身体就不大好,被二夫人的事一刺激,气急攻心,血气上涌,幸好发现及时保住了命,可是恐怕是难以行动了。”
苏念薇点了点头,让那丫鬟退了下去,转身对锦儿道:“找时间去请叶太医来瞧瞧罢,无论宋长书如何,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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