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正处于文学发展的黄金时期,人们可以很轻易地买到一本正规的出版物。可在我那个时代,读者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过还是得打起精神!我不会停下来,用大量的时间去控诉和发牢骚的。我知道诗歌并没有死亡,天才也并没有被泯灭,金钱是不能将这两者消灭与征服的。我相信总会有一天,他们都会展现出各自的风采,让大众看到它们的存在,感受到它们自由的气息和无比雄厚的力量。强大的天使,稳坐天堂吧!当肮脏的灵魂获得短暂的胜利,弱者为自己的毁灭痛哭流涕时,它们在微笑。诗歌被毁灭了吗?天才遭到了禁足了吗?没有!普通人,不,别让嫉妒燃起你的这种想法。不,它们不仅活着,而且一直统治着、拯救着。假如它们真的消亡了,那么缺少它们神圣的影响,你会进地狱——你自己的卑微造就的地狱。
在我欣喜若狂地翻阅《玛米恩》 ①辉煌的篇章(因为《玛米恩》确实如此)时,圣约翰走到我的画板前,看着我的画作。他先是吓了一跳,接着又将身体站直,但是什么都没说。我抬起头看他,他避开了我的目光。我很了解他的心思,也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出他的想法,所以此时我是占有优势的,因为我比他冷静。不过如果有可能,我倒是很想帮一帮他。
“他那么坚定不移,总是严控着自己。”我想,“实在是对自己太过苛刻了。他把每一种情感和痛苦都封锁在自己的内心里。什么都不说、不流露,也不倾诉。我深信,让他谈论一下为什么不娶可爱的罗莎蒙德,会对他有好处的。我要让他开口。”
又是我先说话,我说:“坐一下,里弗斯先生。”可是他照例答复我,他不能在这里逗留很久。“很好,”我心里说道,“如果你高兴,你就站着吧。只是你还不能走,因为我的决心已下。寂寞对你我而言都不是好东西,我倒要试试,看看我能否探索出你心底的秘密,在你大理石般的胸膛上钻一个孔,我可以从那里将同情的精油灌进去。”
“我画的这幅画逼真吗?”我直截了当地问他。
“逼真!是画的谁?我没仔细看。”
“你看了,里弗斯先生。”
他被我的直率和突如其来的唐突吓到了。他疑惑而又惊讶地看着我。“哦,这还不算什么。”我在心里想,“我可不会因为你的态度生硬就将计划搁浅。我准备作出更大的努力。”
我对他说:“你刚才看得很仔细,很清楚。我不反对你再看一遍。”我站起身,将画放到了他的手里。
“一张很出色的画。”他说,“色彩柔和清新,是一张很优美、很写实的画。”
“是的,是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像不像呢?像谁?”
他将自己的疑惑控制住了,回答说:“我想是奥利弗小姐。”
“当然。那么,先生,作为你猜对的奖励,我答应再画一幅复制品送给你,如果你肯接受这份礼物。如果你不想要,那么我可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一件毫无价值的东西上。”
他继续看着这幅画。而他看得越久,手里的力道就越大,越是放不下。“的确很像!”他自语道,“眼睛画得很好,颜色、光线、表情都很完美。她是微笑着的!”
“保存这样一张精美的复制品,会令你觉得欣慰,还是会令你更加伤心?请你回答我。当你在马达加斯加,或者好望角,或者印度,在你的行囊中有这样一件纪念品,是能够成为你的安慰,还是只能激起你的忧伤回忆?”
这时,他偷偷地抬起眼,犹豫而忐忑地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看这幅画。
“我肯定会要的。但这样做是否审慎与明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现在我已经明白了罗莎蒙德的心意,她是喜欢他的,而她的父亲也不大可能反对这门亲事,所以我——我的思想没有像圣约翰那样崇高——在我的心里是完全赞成他们结婚的。我认为,假如他能获得奥利弗先生的一大笔财产,那么他足可以用这些钱做他伟大的事业,这总比暴露在炙热的阳光下让自己的才思枯竭好得多。
想到这里,我便这样劝他:“在我看来,你能够将画中的人娶走,才是更明智的做法。”
此时,他坐了下来,将画放到桌子上,双手支撑着额头,痴情地反复看着这张画。我为此感到惊讶,因为他没有对我的大胆和放肆感到恼火。我甚至看到,当我坦率地谈论这个原本以为是一个他不可碰的话题时——听到这个话题随意让人谈及,作出结论——好像是他出乎意料的一种安慰。沉默寡言的人常常要比性格爽朗的人更需要直率地去谈论他们感情上遭遇的不幸,而眼前这位看似严酷的禁欲主义者,也是人。大胆、好心地“闯入”他们灵魂的“沉寂大海”,往往会成为给予他们的最好恩惠。
“她喜欢你,我敢肯定。”我站在他椅子背后说,“她的父亲也尊重你。她是一位可爱的姑娘,但不善于思考,不过只要有你在,你去为你们两个思考,那就足够了。你应该娶她。”
“她喜欢我?”他问道。
“当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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