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好,好晴朗的早上啊,先生。”我说,“已经雨过天晴了,阳光温暖舒适,你应该很快就能出去散步了。”
我的话唤醒了他脸上的光,瞬间他的脸上充满了光彩。
“啊,你真的还在这里,我的云雀!快到我这里来。你没有走,没有飞得不见踪影?一个小时之前我听到了你的同类在树林里唱歌,可是对于我来说,它的歌声完全没有乐感,如同刚刚升起的太阳,完全没有光亮。我所能欣赏的最美妙的音乐都在简的舌头上了,我能感受到的光亮也全部在她的身上。”
听着他这样表达对我的依恋,我眼圈红了,眼泪流了出来。他现在如同被困在栖木上的一只雄鹰,需要,或者说不得不,向一只麻雀讨要食物。但是,我不想流泪,更加不想让他和我都哭哭啼啼的,所以便叫人去为他准备早餐,顺手抹掉了苦涩的眼泪。
那天上午,我们基本上都是在户外度过的。我带着他走出了潮湿而又荒凉的森林,走到一望无际、春风送爽的田野中。我为他找了一个隐蔽可爱的地方坐下,座椅是一个干枯的树桩。他坐好后,便将我放在他的膝头,我没有拒绝。既然我们彼此都觉得挨得近会心情愉快,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派洛特就躺在我们的身边,左右无人,寂静安宁。
他将我紧紧地抱在怀中,突然说:“真是狠心啊,残忍的逃跑者!简,你知道当我发觉你已经离开了桑菲尔德府时,我便开始到处寻找你,但是找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我又去看了你的房间,断定你身上没有一分钱或是可以换钱的东西。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我送给你的那条珍珠项链就那样原封不动地躺在盒子里。而你的行李也都捆好,锁起来了,那是我们准备远行之前就准备好的,那会儿它还是那样,就像我们的行程没有变化一样。我很不解,你身上没有一分钱,我的宝贝没有一点儿钱,她该怎么办?她都做了什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于是,在他的催促下,我便给他讲述了我去年的那些经历。但是我将三天的流浪和忍饥挨饿的情况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因为他听到这些一定会很心疼。但是我还是透露了那么一丁点儿,这一丁点儿足以撕碎他的心了——那颗爱我、忠于我的心——并且被撕裂的程度超出了我的意料。
他说,我不该两手空空地就离开。我应该信任他,他不会勉强我成为他的情妇。尽管在绝望的时刻他的态度已经变得有些焦躁疯狂,但是,他那么爱我,对我的情感深得已经犹如亲人,所以绝对不会在我的面前变成暴君。他还说,当时他宁愿给我一半的财产,并且不需要我做任何事情作为回报,即便一个吻,都可以没有,因为他不忍心见我在这个世上无亲无故,孤孤单单地闯荡。他说,他是知道的,他知道我承受过的苦难、忍受过的折磨,比我告诉他的要严重许多。
“嗯,不管我受了多少苦,好在时间没有很长。”我回答。之后我又将如何被沼泽居收留,怎么当上了乡村教师,获得遗产,找到亲戚的事情,按照时间的顺序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当然,随着我的故事往后发展,提到圣约翰?里弗斯这个名字的频率就越高。当我讲完所有的经历后,这个名字就被提出来了。
“那么,这位圣约翰是你表哥,是吗?”
“是的。”
“你总是提到这个名字,你喜欢他吗?”
“他人很好,是特别好的那种,先生。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一个好人?你的意思是不是,他是一位很体面的年近半百的绅士?不然,对好人的理解是什么?”
“圣约翰只有二十九岁,先生。”
“还很年轻,就像法国人说的。那么他是身材矮小,看起来冷漠、平庸的人吗?他应该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但也没有太高的德行被人们敬重,对吗?”
“他不冷漠,而是十分活跃,他总是不知疲倦地活在自己的理想之中,他的理想就是要做一番被世人敬仰的大事业。”
“他的头脑呢?应该属于软弱性格的人吧?他的言语肯定十分无趣,你听他说话一定会不时地耸肩,对吗?”
“他平日少言寡语,先生,但只要开口,就会一语中的,击中要害。我想,他的头脑是很棒的,虽然有些固执,却很活跃。”
“那么,他很能干了?”
“是的,的确很能干。”
“他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圣约翰是一位学识渊博、很有思想的学者。”
“那么,他的风度呢?我想你提到过,他不是你所喜欢的类型?应该板着脸,总是一副牧师的腔调,一本正经,不苟言笑。”
“我没有提到过他的风度啊。如果我的品位还算不错,那么他是我喜欢的类型。他高贵儒雅,而且沉着稳重,很绅士。”
“对了,他的外表呢?我忘了你是怎么描述他的外表的,是不是那种一点儿经验都没有的牧师,会被自己扎的白领巾弄得气都透不过来?还经常穿着一双厚底高帮的靴子,看起来就像踩着高跷一样滑稽,对吗?”
“圣约翰算得上是一位英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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