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冬去春来,转眼间,欢欢已经在我家待了快六个年头了,而我也走出校门步入职场。
这几年欢欢越发伶俐可爱,几乎成了我们小区里的宠物明星,有例为证:某冬日我有事回来较晚,小区存车处已经关门,便敲醒看车阿姨开闸门,冬夜被人从热被窝里拽出来,阿姨本一脸不耐烦,可偏巧姨婆不放心带着欢欢下来接我,一看到欢欢,阿姨顿时笑成一朵花,说了句:原来你是欢欢家的啊,早说嘛,外面怪冷的,快点存了车回家吧。
我只能赔笑,好吧,欢欢家的就欢欢家的吧,反正她的家就是我的家,我我我……我不跟狗狗争!
另一日,久不见面的一个邻居兼老同学欢呼着向我飞奔而来,此厮在学校时跟我交情只是泛泛,不想几年未见竟如此热情,感慨其太念旧情之余,我只好勉为其难张开怀抱,准备回报一个大大拥抱,却不想拥抱成空,眨眼此人便没了踪影,再眨眼她才出现,可怀中却多了我家欢欢,原来刚刚她竟然蹲下抱狗狗去了。
我嘴角抽搐,只好暂时忍了,可是更过分的还在后面,此厮同欢欢耳鬓厮磨一番之后,这才乍然发觉我的存在,然后说了一句让我吐血三升的话:呃,原来欢欢是你家的,呵呵,好久不见,你好像胖了点,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再有……
每次徐扬回家,听到我愤愤不平的控诉,都笑得打滚,这让我更加郁闷,你说说,我的地位怎么就被狗狗比下去了呢,老天可真是不公啊!
七、永远快乐的欢欢
笑过之后,徐扬恢复了一脸正经,用手肘捅捅我,低声问道:“喂,你同小大夫进展如何?”
我不语,一下一下抚着欢欢的后背,又看到了她颈上的银链,六年前,有一个人一言不发到了海的那一边,只给我留下了欢欢和这条链子,而六年后,相似的事情又发生在我身上,小大夫说要出国进修,其余的没有再多说一句,我也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我的事情徐扬全部知道,看我不说话,她又开了口:“他们两个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你应该跟他谈谈,好像你的父母也在那里吧。”
我不置可否,手指抚了抚银链子上吊着的狗牌,是一把刻着欢欢名字的精致银锁,但是我并没有钥匙,六年了,锁已经很旧了,或许在他离开前可以让他帮忙把这条链子摘下来。
欢欢趴在治疗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我的手指,痒痒的感觉却没有让我像以往那样心情愉悦,心中却是莫名的烦躁。
“定做项圈的人花了很多心思,要知道狗的脖颈是全身最脆弱的地方,难为他将链子穿进皮子中,又在下面衬了一层牛皮,所以才不会对狗狗的脖子造成伤害,而且,狗狗两岁以后就基本停止生长了,所以可以一直戴着……”
边说,小大夫边拿出工具,看来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只有毁掉一个法子了。
我虽然知道把链子嵌进皮子里很费了一番工夫,可是不知道一个小小的项圈里竟然包含了这么多心思,当时他到底是怀着一种怎样的心思给欢欢戴上这个项圈的呢?
不知道是怎么抱着欢欢跑出诊所的,我一口气冲进徐扬家,看着一脸错愕的她,我镇定地说道:“我要欢欢的项圈钥匙。”
沉吟了一下,徐扬斩钉截铁地应道:“好。”
徐扬的妈妈和他妈妈是大学同学,本应该早点找她的。
没几天,徐扬果然给我拿来一把保存很好的银钥匙,我用这把钥匙真的打开了欢欢颈上的项圈——原来,困扰我六年的事情解决起来竟如此简单。
我松了一口气,不过此时非彼时,只要他好就可以了。
重新给欢欢戴上项圈,我决定跟小大夫离开。
走的那天,已是初秋,天色阴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了,小大夫把行李放进车后备厢的时候,我最后一次拥抱了欢欢。
她舔了舔我的脸颊,吱吱叫了几声,像以前送我上学送我出远门一样,似乎在叮嘱我早日回家,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和自然。
我终于放开了她,快步向打开的车门走去,坐进车里,关上车门,再不回头。
就在车子开动的那一刹那,一阵狂吠从外面传来,可我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回头,叫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只剩一丝呜咽飘进了我的耳中,到了最后则再也听不到了,我把脸埋进了膝上……我走了,欢欢却只能留下,对此我无能为力,虽然我相信徐扬和姨婆一定会照顾好她,可是,据说她每天都在我上车的地方徘徊很久,据说有好一阵子东西都吃得很少,据说常常蜷在我床前的小方毯上,姨婆怎么拉都不离开,据说……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一晃三载又过,我和小大夫在国外的生活稳定下来,年前小大夫升级成老公,虽然生活节奏紧张,可闲暇之余,时不时还会想起欢欢,不知道她有没有继续想我,是不是已经恢复了快乐简单的生活。
一天,我收到一个包裹,是徐扬寄来的,里面竟是欢欢的项圈,随包裹附着的一封信里告诉我一个很糟糕的消息:欢欢走失了。
我愣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小大夫拍了拍我的手:“先不要担心,欢欢这么可爱,无论在哪里都会生活得很好。”
“可是,既然走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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