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自己倒是穿得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唯恐人家看出他是一帮神经病的头。李哥看着自己的手下,常常无奈地笑,口头禅是“不要以为多看了两部香港黑帮电影,就以为自己可以混黑道”。
妖娆女正式做了乌贼的女朋友,她比乌贼大三岁,乌贼特得意。好似那个时候,如果哪个男生能找到一个比自己大的女朋友,在人前就会特有面子。当时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却约略懂得了,大概是青春期的男生急切地想证明自己已经长大成人,拥有一个比自己大的女朋友,令他们觉得超越了同龄人。
有一次,我在背后和小波嘀咕妖娆女,乌贼听到这个代号,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挺得意,觉得自个儿的马子就是很妖娆,索性弃了正名不用,真叫她“妖娆”。
我和妖娆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来二去也聊几句。从她口中我才知道李哥是进过牢房的,据说当年在道上也曾风头无两过,江湖老人们都以为他出来后,会想办法收复失地,可谁都没想到他这几年,竟然真规规矩矩做生意了,并且做得有声有色。我很好奇小波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在我心中能考上一中高中部的人,和李哥、乌贼不该是一路人,妖娆也不知道,只说小波打架特别厉害,出手特别狠,当年很多出来混的人都知道有个小波特能打。
如今的小波可真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我正听得发呆,妖娆看着我笑:“我听乌贼说,你打架也很毒,上次若不是李哥,你手上就要挂条人命了。”
其实不是狠毒,而是义无反顾、不留退路,一半是情势所逼,一半是个人性格,只不过事情在外人眼中,就会渐渐地传变样了。忽然间明白了小波的狠,他三年级就没有了爸爸,妈妈又精神不正常,他根本没有退路,不得不义无反顾。
六年级的暑假在很多人的回忆中很绚烂,因为是一段旧生活的终结,一段新生活的开始,两个空当间没有暑假作业,没有学习压力,有的只是对未来的美好憧憬,以及玩、玩、玩!
我的回忆却很平淡,只记得我和张骏的唯一一次见面,以及小波家的蓝色手套山,和他走调的口哨声。
很多年后,我在钱柜和一群朋友飙歌,被朋友点唱《康定情歌》,我笑哈哈地唱着唱着,眼前浮现出两座蓝色的手套山和那走调的口哨声,声音突然就哽咽了。那个时候,才知道,当初以为平淡的都不平淡。
2 我的友谊
女人的友谊从她们还是小女生时就很复杂。
男人的友谊大概就如踢足球,底线和规矩,都心中了然,合作与较量清楚分明,争斗呐喊中,融会着彼此的汗水;女人的友谊大概就如烹制菜肴,没有定式、没有规矩、酸甜苦辣,皆可入菜,滋味可以复杂到除了烹制者,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往里面放了什么。
我、关荷、张骏分到了不同的班级,我在(1)班,没有和任何一个小学同学同班,我的感觉就是先谢天再谢地。
初中部的教学楼一共三层,一层初一,二层初二,三层自然是初三。大楼造型是一个类似英文字母“z”的结构,不过“z”中间的那一竖是垂直的。(1)班到(3)班在一个楼道里,也就是“z”的上面一横,然后拐弯,紧接着的楼道是老师的办公室,之后再一个拐弯,连着五间大教室,按序号从(4)班到(8)班。每个楼道的拐弯处都有独立的出口,关荷在(5)班,张骏在(8)班,他们两个在一个楼道,我在另外一个楼道,我们见面的机会其实应该非常少。
距离(1)班最近的楼道出口,通向的是一处仿古典园林的建筑,有亭台楼榭和一个小池塘,关荷和张骏所在的楼道出口有两个,前面的也通向这个古典小园林,后面的则通向一个小运动场,有八个水泥砌成的乒乓球台,外围是白杨树林,过了白杨树林,有排球场、科技楼、实验楼、宿舍楼、食堂什么的。
我带着隐隐的激动,憧憬着一段新生活的开始,期望着这个全新的开始能带给我一段和小学截然不同的生活。
班主任是我们的英语老师,一个眼睛小小的男老师,姓崔。他刚大专毕业,分到我们学校,校领导委以重任,让他当班主任,所以他非常认真,我们在课堂上的任何小动作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
在我们音标还没学全时,同学们已经给他起好外号,说他小眼聚光,美其名曰“聚宝盆”。
这位聚宝盆对我的人生影响很大,为我剽悍极品性格的塑造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不过关于他的故事容后再提。
第一个和我发生交集的老师是我的语文老师,叫曾红,是一个长得很男生化的女子,短头发、喜抽烟,是我知道的唯一抽烟的女老师。
每年的九月份,新生刚开学,都会召开学生大会,程序是校长讲话,宣布新学年开始,然后初三毕业班会有一个学生代表发言,代表全年级学生表决心,努力拼搏迎接中考;初一也会有一个学生做新生代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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