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点点头,不再争辩。她脑子里恍恍惚惚装满了问号,既怀疑顾罡韬的思路又怀疑自己的判断力。她不愿看到他的自信心受到重创,但除了照他说的去做,她对即将来临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顾罡韬理解淘气的忧虑,毕竟这是一次超乎寻常的举措。他站起身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串钥匙:“给,陶部长。”
“是什么呀?”
“权力呀,一把是我保险柜的,一把是办公室的。公司的事你可以先斩后奏,有零星费用要支取的,记上账就行了。”
淘气迷惑地问:“这合适吗?”
“合适!我开完这个竞标会要飞一趟成都,去考察一下那里的生态观光园。我需要出去走一走,接触一些新观念,视角广一些,思维方式多一些,认识和理解就会深一些。这些日子你就独当一面,感受一下当老板的滋味吧!”
“罡子……”淘气欲言又止,她心里翻起了波澜,“你对我的信任,我没法表达,我说不了漂亮话,只想尽我所能干些实事。我本来是跑龙套的,你硬让我唱主角,唱砸了,我可担当不起。”
顾罡韬付之一笑:“你是在跟我摆谱。公司的业务一天天繁多,你真要看着我累趴下?说句心里话,我身边聪明人不少,可能让我信任的人却不多呀!常言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就你而言,一颗真挚、忠诚的心,无人能取代呀!”
“我们是患难之交,做什么都在情理之中。你现在是创业,必须得有精兵强将。”
顾罡韬笑道:“你真是越来越狡猾了,有话就直说,不要说一半掖一半。”
“你才狡猾呢!古浪在你心里的分量还要我说,他能言善辩,沉着稳重,你难道没感觉吗?”
“厉害呀,我的陶部长!”顾罡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才几天,你都成火眼金睛了。这小伙子在我跟前话并不多,我对他也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他身上充满了一种沉默如金的意境,言谈举止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淘气摇摇头:“不仅仅是这些,古浪是个很有意思的小伙子。他跟生人在一起总喜欢偏着脑袋,眯着眼,专注地听人讲话。无论什么场合,他从不抢着说话,总是细心地听着,待他说话时,也多是语言贴切,声调舒缓,说话从不占地方,整个一个善良宽厚的小伙子。当然他也有另一面,偶尔路见不平,那就是另一副光景:怒目圆睁,面红耳赤,声调虽不高,那神气却很镇人。我有时会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怎么觉得他跟你挺像,特别是发脾气打架的时候,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顾罡韬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淘气:“关于他,你知道的好像不止这些。”
“这小伙子的眼神特深沉,似乎并不想让人读懂他。他的言行很有分寸,不过他毕竟还年轻,冲动起来也同样不管三七二十一。”
顾罡韬拍了一下桌子:“说具体点。”
“对了,那小子激动时就像你这神气,除了没你拍得响,那眉毛一皱,嘴角一抿,鼻子一张,咋就那么像呢!”
“别扯远了,朝正题上说。”
“上星期六下班,他要我给他当参谋去买换季的衣服。我俩只顾说话连身后汽车喇叭都没听见,等反应过来闪开之后,发现是一辆警车,那警察一脚刹车停在我们后面,保险杠眼看就挨着他的屁股,我们还没开口呢,警察倒伸出脑袋骂开了。”
“骂什么?”
“不想活了!妈的!总之不堪入耳。”
“古浪呢?”
淘气激动地说:“他呀,”拧身走到车窗跟前,指头狠狠点在那家伙的脑门上:“看清楚了,我们走的是慢行道,你嘴里吃屎了!”
“骂得好!那王八蛋该揍。”
“让你说对了。那家伙恼羞成怒,大骂了一句,没等第二句骂出口,古浪就猛地拉开车门,一把抓住他的前襟,从座位上将他揪出,左右给了两拳,打得那家伙趴在了车头上。”
顾罡韬睁大了眼睛:“这不是闯祸了!”
“是。没几分钟,我俩就被110带走了。”
“事情咋了结的?”
“还能咋了解,找赵小安呗。他要是晚去半小时,古浪就以袭警罪被刑拘了。”
“他又不是局长,那么大的事能摆平?”
“当然还有我的周旋。”
“你这个同谋,我就不信不花个三千五千块能摆平?”
“这你可估计错了。”淘气诡秘地一笑,乍起一个指头,“不到一千,几条烟就打发了。”
“那小子一月工资八百,你让他这个月喝风拉沫去。”
淘气狠狠白了他一眼:“哪呀!在公司他叫我陶阿姨,嘴可乖了,那阿姨能是白叫的?”
“你——”顾罡韬指着淘气大笑,搞得淘气不知如何是好。
顾罡韬催促道:“你花去的一千元,到财务上报了吧,别写个闹笑话的理由就行。”
“不行,哪有老板给职员报销打架费用的。”
顾罡韬严肃起来:“你误解了。这不是奖励他跟人打架,是奖励一种精神。”
“这真是自相矛盾。”淘气猛地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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