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所有的股票都像踩上了滑板,但瑞丁却像直布罗陀巨石一样稳稳当当地站着。有人说,有人在撑盘。它的表现确实像。人们常告诉我,卖空瑞丁,就等于自杀。公司里的人们现在都和我一样看空一切了,但只要有人说到要卖空瑞丁,他们就会大叫饶命。我本人则放空了一些,而且一直持有。当然,我自然喜欢寻找并打击那些软股,而不是攻击受到保护所以比较强的宠儿。我读盘就能找到别的软股,更好赚钱一些。
我听到过很多传闻,说瑞丁有个撑盘基金,非常非常大,非常非常强。首先,他们手里都有低价买进的持股,所以平均成本实际上比市价低得多,一个朋友这样对我说。而且,基金的大佬们和银行有亲密关系(最亲密的那种性质),他们用银行的钱捧着自己的大宗持股。只要股价稳定,银行家们的友谊就会一直妥妥的。每个基金大佬的账面利润都在三百万以上。所以,即使有回档也不会跌破。难怪这支股票这么坚挺,根本藐视熊市。大客户室的人偶尔也会看看它的价位,咂咂嘴,然后下个一两千股的单子测试一下。但根本无法动摇它,所以只能撤单,转向别处赚点容易钱。每次看到它,我也加码多卖一点,主要为了说服我自己,我真心对待自己的交易原则,不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在做。
过去,瑞丁的这种坚挺本来会骗到我的。报价器一直在喊:“别惹它!”但我的理智却不是这么想的。我预测的是全面暴跌,所以不应当有任何例外,不管它是不是有基金撑盘。
我一直单干,从投机行起就这样,并一直保留了这个习惯。这样我的思维才能运转。我必须独立观察,独立思考。但这次,当市场开始朝我的方向发展时,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世界上最强大、最真诚的盟友——股市背后的环境。它不遗余力地给我助力。可能它释放起能量来有点儿慢,但只要我不太着急,它总是很靠得住。我不是在把自己的读盘能力或预感排在时机之后,而是这次,无坚不摧的精密逻辑让我真的赚了大钱。
重要的是要正确,做正确的分析,然后依计行事。大环境是我最真诚的盟友,它说:“跌!”但瑞丁无视这个命令,冒犯了我们的联盟。看到它这么坚挺,仿佛一切都很平静,我觉得非常恼火。它本应是整个市场里最好的空头股,因为它还没有下跌。基金池持有的大批股票,总有持不动的时候,因为钱荒会越来越严重。银行家的朋友们,终将有一天会变得和股民们一样无情。这支股票必须和其他股票走同样的道路。如果瑞丁不跌,我的理论就是错的,我就是错的,我看到的事实就是错的,我的逻辑就是错的……我想,它之所以坚挺,是因为华尔街害怕卖空它。所以一天,我给两个券商各下了一个4000股的卖单,同时。你真应该看看的,当两个卖单抢着攻击它的时候,这支被撑住的股票,这支做空等于作死的股票,一头栽了下去。所以我又追加了两个几千股的卖单。抛空时,价格刚刚好。几分钟我就平仓在了92点。
之后,一切都非常美好。1907年2月,我清盘了。大北方铁路跌了六七十点,其他股票也有同比例的跌幅。我大赚了一笔。我清盘的原因是感觉下跌幅度已经超出预期跌幅,不久就会回升了。我觉得会反弹得厉害,但看涨的信心又不是特别足,不愿转手做多。
我不能完全放弃我的空头立场,眼下的市场暂时不太适合我继续交易了。我在投机行赚的第一笔一万块之所以付之东流,就是因为我一年到头地频繁交易,在不该交易的时候还在场内。同一个错误我不会犯两次的。而且别忘了,之前我还破产过一阵子的,我过早地看到了崩盘的结果,还没到时候就放空了。现在,我只想立刻把自己的巨额账面利润套现,这样我才能踏实地感觉到自己做对了。前几次的反弹曾让我破产,我可不想再被反弹洗光。清盘后我也没闲着,我去了佛罗里达。我喜欢钓鱼,也需要休息。我可以在那儿钓钓鱼,放松放松。而且,棕榈海滩和华尔街有直通的电报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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