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荷羞红了脸,摇着手说:“拜托,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们别再说了。”
高飞趾高气扬地证明了在场所有男生都喜欢过关荷后,又特谄媚地对女朋友说:“大家那个时候都是在凑热闹,根本不是真正的男女之间的喜欢,要不我们能彼此商量着轮流去约关荷吗?我们还一人出了十块钱,凑了八十块钱,打赌谁能约到关荷,钱就归谁。”
高飞的女朋友好奇地问:“那谁约到了?”
“关荷就是珠穆朗玛峰,我们还没到半山腰,就全阵亡了!”
大家都哈哈大笑。
张骏侧身坐在我身旁,一手搭在我的椅背上,一手支着头,看着我,抿着唇笑。我也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心里却有些发苦,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女孩,也许我都会不介意,可他是我爱到自卑的张骏,她是我羡慕到自卑的关荷,在他们面前,我没有任何信心可以轻易地释怀。
在关荷的连连央求下,大家不再说她,又来开我和张骏的玩笑,七嘴八舌地说:“交代一下恋爱过程,谁先追谁?”
“你们俩也太搞了,怎么现在才在一起?”
“我一直以为是谣言,现在才敢相信这是真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你们究竟谁先喜欢谁?”
张骏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当然是我先喜欢她了。”
高飞的女朋友问我:“听说你是一中的年级第一,真的吗?”我点了点头,她尖叫起来,“啊!我竟然和一中的年级第一在一起!将来的清华北大生啊!”她用手抓住一只长玻璃杯,当成话筒,放到我面前:“采访一下,从来没听说过年级第一名的好学生会谈恋爱,请问你觉得张骏究竟有什么魔力?”
我面红耳赤,讷讷了半晌,说:“我不是好学生。”
她说:“拜托!年级第一都不是好学生,那还有什么人是好学生?过度的谦虚可是骄傲的表现哦!”大家都哄笑起来,只有关荷,笑容越来越勉强。
高飞的女朋友把“话筒”移到了张骏面前:“请问把一中的年级第一追到手是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很有面子?”
我非常尴尬,张骏微笑着不说话。正好另外一张桌子上的朋友叫张骏,张骏趁机站起来:“我过去一下,你们随便玩。”
人到得差不多时,大家开始一边吃饭,一边k歌。饭店的音响不好,对声音的修正能力很弱,不少人唱得很投入,却很难听。
小学同学们起哄要关荷去唱歌:“去震震他们,让他们知道一下,什么叫唱歌。”
关荷稍稍推辞了一下,拿起了话筒。
关荷选唱的是一首老歌,叶倩文的《潇洒走一回》,几年前红遍大江南北。歌声响起时,所有人不知不觉中就安静下来。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
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
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
何不潇洒走一回
这首歌旋律看似容易上口,其实并不好唱,因为想要把那种洒脱无畏的感觉唱出来,就要求声音非常有力度。关荷的声音就如她的气质,外柔内刚,完全唱出了这首歌的感觉,我甚至觉得她比叶倩文本人唱得还好听。
大家都被她感染,集体为她拍着手。
我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张骏,他看着关荷,一脸心事重重。
大家的情绪越来越激昂,恰好又是老歌,人人都会唱,所以都一边拍手,一边跟着关荷唱,我不想显得另类,也跟着大家拍掌,拍子却总是和大家错乱的。
关荷唱完后,大家都高叫:“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关荷笑着放下话筒,走过来,推着我说:“你也去唱一首。”
我往后缩,坚决不答应。开玩笑!刚有珠玉,我如今上去,不是东施跑去和西施比美吗?
一桌子同学,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立即跟着起哄:“罗琦琦,罗琦琦!”
我求助地看着关荷,希望她能明白我不想出这个“风头”。文艺会演时,练了几个月的歌,我都能在台上唱不下去,何况这种即兴演唱呢?可往常善解人意的她,今天却好像一点都不能理解我的心理,带着同学们起哄。
随着他们的起哄声,不管认识不认识我的人听到罗琦琦的名字,都知道是张骏的女朋友,立即跟着嚷“罗琦琦”。我不停地推辞着,推辞到后来,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得恶心,众人却仍在执著地叫,尤其是女孩子。
我以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严重怀疑她们都别有居心,就是想看我出丑。
终于,我被推到了电视机前。
唱什么?我是真不知道应该唱什么,我喜欢听迤逦柔靡的老歌,喜欢听美国的乡村音乐,很少关心流行趋势。我越想快点想出来,就越想不出来,大家都安静地等着我,气氛很是古怪。
真好!这次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而且全是张骏的朋友!
我自诩已经天下无敌的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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