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妈妈连声应道:“那是,那是。主子一直待下人仁厚,福泽深着呢,王爷、王妃、世子、小王爷们个个都好,如今可不能为了一些小事反折了福气,不值当。”
“是啊,咱们做了什么,佛祖菩萨都看着呢。”老王妃满足地慨叹,“现下我有了四个孙儿,若是再有几个孙女,那才圆满呢。”
两人絮叨了一阵,余妈妈和几个大丫鬟便服侍着老王妃睡下了。
夜里,一队御林军包围了燕京有名的花容斋,抓了里面所有的人,将仓库和店面封好,不许任何人进入,留待刑部派人查验踏勘。
第二天,老王妃与杨氏、宋氏、吴氏、游氏乘马车出府,去城外的静心庵进香。
老王妃单独一辆车,杨氏和宋氏共坐一辆,吴氏和游氏坐在第三辆,前后有亲军护卫,浩浩荡荡地走过天街,很快便听到嘈杂的市井喧哗,零零星星地有一些议论传进了车中。
“……花容斋被封了……好多兵守着……不让进……全是官……在里面……”
“为什么啊……”
“花容斋……怎么了?”
“不清楚……”
“像是……”
“脂粉有毒……”
周围一片惊呼:“什么毒?”
杨氏、宋氏、吴氏和游氏都闻之色变:“有毒?”
老王妃也有些吃惊,问余妈妈:“我平日里用的香蜜膏也是花容斋里买的吗?”
“不是。”余妈妈吓得一颗心怦怦直跳,脸上却满是庆幸,“赵妈妈拿给老奴的,都是王妃身边的丫鬟用咱们府里的鲜花自己做出来,指定没有任何毒,王妃也用这个。”
“那就好。”老王妃叹了口气,“怪不得王爷昨儿来信,让府里把花容斋的东西全都收起来封存,看来是王爷在路上查到了什么消息,只怕不是小事。”
“是啊。”余妈妈百思不得其解,“若说脂粉有毒,可花容斋是百年老字号,宫里的贵人和大户人家的女眷都在用,没听到有谁中毒啊。”
老王妃与杨氏她们的想法一样,也觉得是花容斋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多半是自己儿媳妇在外面打理店铺的奴才,儿子要为她出气,这才捏个要命的罪名收拾他们。对这些事,她根本不理会,只要儿子媳妇孙儿好,哪管不相干的人是死是活?俗话说“无商不奸”,整治一下奸商,也算不得什么。再说,若是花容斋的脂粉最后查清楚没毒,人当然是要放的,顶多就是生意受损,亏几个钱,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出不了人命。
惬意地靠在软垫上,老王妃的思绪已经从“脂粉有毒”转到了“远方的孙儿是不是吃得惯那儿的东西,会不会瘦了”上。余妈妈替她换了一杯热茶,然后安心地坐在一边。
杨氏和宋氏、吴氏和游氏在马车中讨论了半天,直到车子在静心庵的山门外停下,她们也仍然没想明白。要说有毒,她们这些年来都比较康健,当然也不是不生病,但都有原因的,受凉了会咳喘发热,积食了会肚痛,吃了不洁的食物会腹泻,晒多了脸上会起红疙瘩,冻着了指头会肿胀,吓着了会心悸,思虑多了会头疼,这些都很正常,并没有中毒的原因。那花容斋的脂粉里到底有没有毒呢?还是花容斋的老板把王妃的人得罪狠了,招致王爷往死里整他们?供给宫中太后、皇后、妃嫔使用的胭脂水粉若是有毒,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花容斋的生意做得好好的,会干那种没脑子的蠢事吗?
担心了半日,她们才听到跟着服侍的大丫鬟的声音:“主子,静心庵到了。”
出了马车,看着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的山门,听着在山岭间回荡的清脆鸟鸣,她们的心情都渐渐平静下来。
十几顶轿子已经备好,丫鬟婆子们侍候着主子上了八抬大轿,然后大丫鬟们都到后面乘上小轿,便沿着长长石条铺好的路上了山。
静心庵是勇毅亲王府出资建的新庵堂,类似于家庙,却并不拒绝外人来进香。当年在栖霞山庄遭遇夜袭,老王妃向佛祖许愿,只要安然无恙,便为菩萨重修庙宇,再塑金身,后来成功逃出,平安回家,她便交代儿子,定要还了这个愿,不可对菩萨打诳语。不过是多花几个钱的事,皇甫潇便让王府主簿徐志强去办。把燕京城里城外的寺庙庵堂都修了一遍后,王府里出了不少事,王妃发落清姐儿在她们院子里的小佛堂里诵经念佛,好好静静心神,皇甫潇觉得这个法子好,便索性让徐志强去选址,新建个庵堂,专门安顿府里有心向佛的主子和有头有脸的奴婢。
这地方山清水秀,环境优美,特别适宜静心礼佛,皇甫潇便将建好的家庙命名为静心庵,然后专门请来了大德名尼彗明禅师做住持。后来,王妃每生一次孩子,这里的香火就旺上几分,直到王妃生下双胞胎儿子,这里的香火达到鼎盛,求子求福的特别多。不过,静心庵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的佛殿、客院全部对外开放,后面却属于王府家庙部分,只接待亲王府中的主子和王府特别派人来关照过的贵客。
王爷是亲民的,老王妃是慈善的,王妃是无畏的,所以他们每次来这里进香,都不会像其他寺庙那样要清场封寺,不让别人进香。有些香客是附近乡村的百姓,他们来一次很不容易,天不亮就要动身,走上大半天才能到这里,就为了烧一炷香,为家人祈福,为自己求子,然后就得急急忙忙地往回赶,如果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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