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正事?潋滟觉得终身大事才是正事啊,至于该如何窜动朝中大臣,一致要求韩朔请回晋惠帝,那种事情喝一盏茶就会商量出来了。
转身回屋去,愤慨地起笔给江随流先写了一封信。潋滟将裴叔夜当成另一个人来骂,骂得格外顺口。
“世间有十恶,烧杀抢奸淫掳掠坑蒙骗。骗人钱财者为恶,骗人感情者为恶中之恶。君随人远离,当多加小心。世无桃花源,亦无一心人。往往最信之人,叛之最深。一旦恢复自由之力,当挫奸人之骨,扬恶人之灰。往事无甚可念,过去也不再可追。只愿君从此断绝执着,一心匡扶皇室,重振大晋河山。”
笔停墨干,潋滟长出一口气,心里舒坦了不少,挥手让休语将信送出去。
“娘娘不怕信被太傅截了么?”含笑道。
“不怕,他截了就且给他看。”潋滟道:“他找骂我还拦着不成?”
情意虽破,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着的。她现在不可能提着裙子跑到韩朔府门口去骂人,那便指桑骂槐也不错,好歹让自己舒坦了。
“楚将军和张大人还没来么?其他宫里怎么样了?”
“回娘娘,这会儿蔷辛和许乂两位夫人那里刚刚结束,似乎甚为顺利。王夫人拉着她们哭了好一阵子呢,这会儿才走。环贵妃那里倒是没什么动静,不知道怎么样了。楚将军和张大人已经走到了崇阳门,相信不久便到了。”
潋滟安心等着,喝了两盏茶之后,门口就传来了声音。
“老臣给娘娘请安。”
许久未曾听见的声音,潋滟鼻尖一酸,眼眶跟着有点热。看着自家爹爹走进来给她行礼,很是有一种想扑过去哭诉的冲动。
在外头受了委屈,总是想回家给父母说的。可惜了爹爹是个太过严肃的人,若是她这会儿扑过去,指不定还要换回一句“娘娘注意体统”之类的话。
吸吸鼻子,她道:“两位都起来吧,今天是宫中探亲的日子,关上门就是自家人,不必这样多的虚礼。”
含笑和休语退到门外守着,将殿门合拢,里头只留他们三人。
“娘娘前些日子,是去了哪里?”楚啸天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皱眉看着潋滟问:“怎么会同韩太傅一起回来?”
张术没那么严厉,笑眯眯地跟着坐下,看着小丫头有些委屈的眼神,心里也只有叹气。形势瞬息万变,他们都不太应付得来,也辛苦这丫头了。
“那日是皇上让本宫出去,与太傅一起纵观洛阳地势。”潋滟平静地开口道:“之后遇见了山贼,将我与他二人一起困住了几日。我本以为是楚王下的手,后来才发现,不过是韩朔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楚啸天一拍扶手,怒道:“韩朔那卑鄙小人,早就算到了楚王会攻打洛阳,抽这个节骨眼上远离争端,他麾下之人全数乱套,竟然白白让楚军进了城!老夫早该想到,这只能是韩朔的诡计!可怜皇上被楚王带走,不知道会是什么境遇。”
瞧着老爷子激动了,张术连忙笑着安抚他:“胡将军不是跟着去护主了么?楚王没占着洛阳,不敢轻举妄动。此番在长安折腾一阵子,也不敢伤皇上性命,还是能有机会让我们将皇上救回来的。”
楚啸天哼了一声,还是暗恨自己被韩朔算计了进去。
“韩朔如今机关算尽,却还是没能顺利登上皇位,想必也是恼的。”张术接着道:“他借的楚王这把刀,不太听使唤。现在皇上就算是回来,不过是外头诸王势力消退,韩朔继续掌他的江山。跟从前的格局相比,韩朔略赢一二,却也难免失去了更多的东西。”
说到最后一句话,张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潋滟,后者低垂着头,没什么反应。
“老夫可没看见他损失了什么。”楚将军没看懂张术的眼神,一本正经地道:“当务之急,是要如何迎皇上回洛阳,并且,不能让韩朔继续一方为大。”
“我明白。”潋滟笑道:“今日找爹爹和夫子来,就是想议论此事。若是有人能说服楚王,许他以爵位,为皇室所用,成为皇上的助力。那么他朝皇上回都,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楚王联合其余二王之力,还是可以与韩朔抗衡的。若是他收敛了对皇位的渴求之心,那么司马皇族还能在韩朔的势力之下保全。可是难就难在,如何说服楚王?一个人的yù_wàng是无穷的,楚王那样野心勃勃要篡位的人,如何能甘心老实地位居人臣?
“娘娘的意思,微臣明白。”张术道:“以利诱楚王,想必是无法成功。那也是个狼子野心的人,除非压制住他,否则没法让其为我们所用。此事微臣倒是愿意前往,努力说服。若是不能,也好歹见上皇上一面。”
想起小傻子,潋滟有些担心。他那么个傻不愣登的,若是被人欺负了,怕也是笑嘻嘻的不会告状。离了她身边,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好睡好。楚王再立他为皇帝,也只是要利用他与韩朔对峙。司马衷的处境,的确是有些可怜。
这么久没听他在耳边喊她“爱妃爱妃”的,她也是有些想念他了。
“如此也可,总要让人先去说说话,后头的事情才好办。”楚啸天道:“我给胡将军写信,行之你带着去就可以了。”
“好。”张术应下,看看楚啸天,又看看潋滟,道:“此事自然是越早动身越好。不过临走之前,微臣还有些话想同娘娘说,不知…”
楚将军点点头,一句话也没多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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