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咯咯笑了两声,声音倒是沉重了些:“难不成将军以为,两日之后跨马离京,便什么事都没有了?这朝中是什么形势,怕是不用本宫来告诉将军吧?”
当朝韩太傅只手遮天,然而他选择的却是效忠于司马皇室。与强权者对抗,下场如何,不言自明。韩朔虽然是惜才爱才之人,但对于对手,他可是不会心软的。
毕卓稍稍一想也明白,利器不能为自己所用,宁可毁之。
“那微臣,可是危险了。”
潋滟点头:“若我是他,想让镇边将军这位子给自己想的人坐,那么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杀了你。你刚刚夺魁,锋芒正盛,背后嫉妒的人不知有多少。到时候命丧某处,那人可以几句话将责任推卸,而你就要做那冤枉的鬼了。”
她也是才想起来,武试结束之后,韩朔便不用对毕卓的生死有什么顾忌了。想扳回这一城,很简单,杀了毕卓就可以。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这也是她急着要来见毕卓的原因,此人坦荡是优点,但是太过坦荡却是致命的缺点。万一被人暗算了去,她这一番绸缪便都成了虚空了。
“娘娘,旁人想杀微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毕卓道:“微臣会更加小心的。”
潋滟闻言,往内屋又看了一眼,轻声问:“将军的母亲可是抱恙?”
毕卓点头:“家母身体不太好,一直卧病在床。”
皱了皱眉,潋滟道:“本宫还是建议将军,将老夫人换个地方安置,没必要留在洛阳。”
亲情总是人的软肋,而软肋被人抓住的话,再刚强的男儿也只能低头。
毕卓有些为难,想了想摇头道:“家母不堪舟车劳顿,所以微臣无法将她送回乡下老家。还请娘娘宽恕。”
打仗是男人的事情,难不成谁还会拿老母亲来威胁他么?
潋滟闻言,也没有继续劝了。该说的她都说了,剩下的要靠毕卓自己,她不可能一直护得住他的。
不过她有些好奇的是,韩朔会选什么时候动手呢?在这偏僻的地方应该是最不错的了,若等毕卓搬进新的将军府,那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看了看屋外已经开始亮堂起来的天色,潋滟笑了笑,低声开了句玩笑:“要是现在便有人来杀你,毕将军,你可抵得住?”
毕卓一惊,古怪地看着潋滟:“娘娘为何这样问?”
这么一问,也不知怎么,他浑身突然都紧张了起来。
“无妨,本宫只是假设一番。”潋滟抬头对着毕卓笑:“因为这时候人们将醒未醒,防备也往往是最薄弱的。若是刺杀,倒是个好时机……”
话还未落音,破空之声从门口而来。一支羽箭“嗖”地一声从潋滟的耳边擦过,直直地插进了身后的墙上。
毕卓呼吸一顿,身子反应比脑袋快,立马拉着潋滟往旁边的柱子后面滚去。
“嗖嗖嗖——”接二连三的箭从外面飞了进来,潋滟脸色白了白,忍不住低咒一声:“休语把她的乌鸦嘴也给本宫带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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