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亦琛问:“喜欢那家店吗?”
沈珺瑶答:“我也不知道,从没进去过。寝室里有个女孩戴过一副很美的耳环,我趁她不在,偷偷试过。她男友送她那个,我却没人送我。”
霍亦琛点了点头。他没有再说话,但他发短信给关若望,吩咐他安排一个预约。
时光有他们专用的香氛,会洒在每件卖出的饰品上。本来我断定,这属于我美好回忆一部分的珠宝店将要在今天之后成为梦魇,可眼前的耳环,让梦魇短暂消失。我没听到人进来,一抬眼,霍亦琛就站在门口。
他特意保持遥远距离:“早就买了,只是忘记给你。”试着一步步挪近我的床,“我给你戴上好吗?”见我没有反对,他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坐在我床边。
就在他指尖触到我耳垂的一瞬间,我猛地哆嗦。
“出去。”
他万幸地耳环一扔,语气发冷:“这就走。”
随着源源不断的冷风灌入香江畔的大都市,酷寒之手布下了弥漫于世的灰苦气息,我们知道,霍亦烽的生日要到了。
因为他坚持免于婚姻枷锁,所以每年他的生日都是由姐姐或妹妹来为他操办的。
霍其凯事件后,我与霍亦琛冷战至今。后者也很识趣,或者根本不在乎,不会凑到我面前来说话。于是我某日清晨醒来,发现枕头边上留了一张字条。字条写明,许多年以来,作为社交活跃的三名霍家女眷,霍桐、靳雅笙和霍亦洁轮流为三哥做东。
今年,轮到靳雅笙了。
我睡眼惺忪,一头乱发。手里捏着这张字条,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何时进来过。
周身顿时不寒而栗。
我下定决心,今晚睡觉要锁门。
之后的第二反应,是我何苦来管呢?
他还没有正式为拿我当诱饵这件事道过歉,现在又颐指气使地派我做事。尽管关若望一直在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不应为了一个暴力罪犯而记恨孩子她爸云云,他们并不了解我生气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我捧着字条,孤坐半晌。
在饮下第一口鲜榨的橙汁时,我决定应下这差事。如果差事的内容是其他任何人,都绝无可能。
但霍亦烽是唯一一个好人。在我看清许多人后,他还在那里,在好人的岸边。
我拨了电话。
“哦,对,是有这么个惯例。”电话那头响起霍亦烽漱口的声音,他也刚起床,“不过你不用跟着玩,过不过生日我无所谓。”
我瞧着天花板:“真的吗?”
“别管了。”他吐掉那口水,“你怎么样?”
“很好啊。你知道,每天都跟宝贝玩,开心得不得了。”我打了个哈哈。
霍亦烽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包含了斥责。
“看来他们没告诉你,是我把你从小凯子的地下室里拖出来的。”
我尴尬地红了脸,幸好他看不到。我以为这事被遮盖得很好,我也根本不知道营救行动牵扯甚广。
我支吾:“你没到医院来看我,我以为……”
“我那时有点儿忙。”他也跟着吞吐含糊,“你知道,卸了那小子一条腿。”
“什么?!”
我几乎能看见,霍亦烽在那边耸肩:“他活该。早有人打断他一条腿,他也不至于长成今天这么个不肖子。”
我脑袋发涨:“你……你打断他一条腿?”
他轻轻地笑:“宝贝,你是没看见我当时的模样,还有那混账痛哭流涕的模样。”
我又过瘾又爽快,只有一点点愧疚。这番快意恩仇,至少值得我为他办一场生日会。
再说,总好过干坐在家里,每天唯一用心做的事也只有无视霍亦琛。
生日会的地点当然是夏安路的城堡。主题,我很快决定是中世纪的欧洲骑士,因为能想象到霍亦烽一身戎装的英姿。如果他做到不拿腰间的宝剑开黄腔,我兴许会去为他找一把真正的复古兵器。
女士们会很乐意穿凸显身材的胸衣和裙撑。
饮食不难想,红酒、黑麦面包与烧得很嫩的小牛排。
宾客名单稍费脑筋,我不得不在他的前女友名单中筛选可以请的,和最好不要惹的。然后我又将所有二十岁以下的少女也排除掉,真心觉得自己是为了她们好。我在做这件事的时候,霍亦烽停在我身后看,再度说那些“会为你而死”的胡言乱语,同时不妨碍他把垃圾桶中的几张尤物照片捡回来,塞进我的一摞宾客照片中,以为我没看见。
面对我的抗议,他毫无愧色:“你目前不想恋爱,我目前很想上床,怎么了?”
我辩解道:“这里面大多是证件可疑、有可能不满十八岁的女孩,我得对人家姑娘负责。”
霍亦烽撇了撇嘴:“就不能承认你是吃醋吗?”
“我绝对绝对不是吃醋。”我反驳,“为了证明给你看我没有吃醋,这几个美女我请定了。”我收起请柬名单,“祝你泡妞愉快。”
“别走啊,今晚在这里住吧。”
“我得回去。”我忧心忡忡地说,“只要我有二十四小时不见宝贝,霍亦琛会马上跟她说我死了。”
走出城堡时,太阳正擦过天际,抚弄树枝尖顶。我站在原地,贪婪地呼吸。只要在夏安路,我就能找回那种明媚的感觉。好像所有苦难都在那一刻化为泡影。这感觉,我曾在车祸的前世今生体会过无数次。
但到了今天,我开始懂得幻想与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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