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希望舒先生能够成为我们的和平大使,和我们共同建设北平的文化事业。虽然我们在上海的时候有少许的矛盾,但是我们时至今日,这些应当都不是问题了。”高川笑着说道。
他身后那一排的卫兵,却说着别样的更直白的话语。庄叔颐的眼睛落在那刺刀上,直觉得晃得她眼睛疼。
高川见她不说话,只觉得她是被吓破了胆子,不敢多说,便自说自话地继续下去了。“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在天安门广场上举行隆重的祝捷大会。需要麻烦舒先生一同参与,当然如果能为我们的演讲稿润色一下,那便更好了。”
扬波在心底叹息,他几乎不需要用视线去确定,便能肯定庄叔颐现在的脸色一定不比锅底灰好多少。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戳在了她的痛楚上。
果不其然,庄叔颐嘲讽地轻笑起来。
那高川被她这声笑弄得有些糊涂了。她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吗?脑子不好使的支那人,真不知道上面的人要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庄叔颐直直地望着那双傲慢又自大的眼睛,讥笑道。“我在笑,是什么给了你们勇气,觉得我会顺从你们做这卖国求荣的事情?我现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你,做梦!”
“你!”身后的日本兵气得大叫起来,齐刷刷地就将枪指向了她。
扬波克制住自己想要走到她前面的冲动,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没有把握。当然人生说没有把握的事情太多了,就好比他遇上榴榴。
“不要冲动。这是个值得人尊敬的大师,你们把枪放下。我相信,在生与死的大是大非面前,舒先生还是能够做出理智的选择的。”高川说得很好听,但是没有任何阻止他们的意思。
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威胁。
在枪和死亡面前,相信绝大多数的东西都不过是小小的阻碍。当然比这些更厉害,更有魅力的当属金子的光芒。
高川拍了拍手,便有人抱出一大堆的书卷来。“我听说舒先生有收集古典文集的习惯,这些东西,不成敬意,还请您收下。如果您答应了,不管要什么样的,我们都有。”
庄叔颐的目光在落在那泛黄的古旧的书籍之上时,显现出完全不同的温柔和凝重。这些,都是中国的无价珍宝。却落在了侵略者的手里,不知隔了多少年,才终于回到了故土。
庄叔颐爱书这一点,恐怕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不会怀疑的。而这些东西可谓真是“投其所好”。而对方要求的也不多,与这些东西的价值相比恐怕是九牛一毛。
庄叔颐深爱着这些可爱的散发着木头和墨水气味的小东西。但是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她的心意。
因为她是那个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庄叔颐。
“不。”
她轻描淡写,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了。
高川的耐心显然被耗尽了,他将那些价值连成的古籍一口气从桌子上扫了下去,纸张破碎,稀稀落落地撒了一地。他将一柄刀子从腰间拔出来,恶狠狠地插在了桌子上,怒吼道。
“愚蠢!固执!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疯子。拒绝我有什么好处?我告诉你,没有活人可以拒绝我,没有!如果你再说一个‘不’字,我就用这把刀剖开你的胸膛,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不是真的用石头做的。”
庄叔颐却被他这威胁给逗笑了。然后她在高川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胸上的那个伤疤。“不必担心,确实不是石头做的。”
那伤疤即使过了十五年仍然狰狞得叫人触目惊心,不必怀疑,那伤口唯有深入至那致命之处,方可能长成这副模样。
高川心惊。她是什么人?这样的伤口,她不该活得下来。
庄叔颐继续笑道。
“我亲手挖开过。我曾用另一把匕首,插进这里,就是为了别人的一句玩笑话。他说‘只要你把它刺进你的胸膛,我就救你母亲。’他以为我不敢。但是他不知道,我什么都敢。只要能救我的母亲,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我都是肯的。”
高川望着那双激动兴奋得冒出精光来的眼睛,不寒而栗。
庄叔颐直直地望着他,收起那可怕的表情来,庄严肃穆地宣告。
“我的祖国,也是我的母亲。”
所以,我也愿为她死千次万次,只要能救她。
疯子对上疯子,更不怕死的那个赢了。但是对于庄叔颐来说,这一番僵持,着实耗尽了她的力气。
当那高川因为被她的癫狂所摔门而去的瞬间,她便毫不客气地瘫倒了下去。她实在是没有一点力气了,就算那地方有多么的肮脏,这一刻都显现出无与伦比的诱惑来。
幸好扬波及时地抱住了她。“榴榴!”
“阿年,谢谢。”庄叔颐只来得及说了这么一句,便倒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她实在是累极了。
唯留下一个疑惑不解的扬波。谢谢他什么?谢他抱住她没叫她亲吻大地,还是谢他护在她身边,还是说谢谢他没有阻止她的所作所为?
扬波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贴了贴她的脸颊。“哪有话只说一半就睡着的。你这个小魔星。”
庄叔颐则是惬意地打起了小呼噜,半点听不见这抱怨声。等她醒来的时候,天色仍然是昏暗的。她还以为是半夜,其实她已经将整个白天都睡过去了。
“怪不得我肚子咕咕叫得厉害。”庄叔颐一边就着扬波泡的萝卜干,一边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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