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杆马槊,乃萧家祖传重器,杆身没有选用寻常的柘木,裹上葛布,再反复上漆……通体用精钢锻打而成,槊锋刃比普通马槊又长了有一尺多,“留情结”像个大葫芦,所以沉重无比。
陈皮儿知道这杆马槊底下冤魂无数,他对萧疯子仅存的一点敬畏,全都来自这家伙,自然不敢马虎。
在离萧石守还有几十步的时候,他已经一连射出五箭。
萧石守仅仅低了一下头,躲过射向面门的一箭,任凭其他四箭打在身上,他知道,只凭臂力,任何强弓都射不穿他的铠甲。
两骑不足五丈,萧石守手中微翘的马槊往下一沉,正对陈皮儿的胸口。
陈皮儿明白自己手里的长柄陌刀重不过几十斤,要想磕开马槊,无疑是找死,他身子微斜,心有灵犀的马匹陡然往右斜出五尺多。
“给我下来!”
萧石守变刺为扫,“呜——”一声,马槊发出惊人的破空声,离陈皮儿腰部不足三尺,陈皮儿历经百战,抱住马头,身体整个滚到马鞍一侧。
陈皮儿是躲过了致命一击,但他的坐骑就没那么幸运了,马槊锋刃下的鎏金留情结正中马脸。
这一击,萧石守是用足了十成的力气,那厮只觉得天昏地暗,逃命的本能促使它多跑了七、八步,继而四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上,马身侧过一边……
陈皮儿在将被坐骑压住的一刹那,长刀一拄地,如同一只鹰隼,跃起有一丈多高,双手握刀,半黝黑半雪白的陌刀,以切瓜之势劈向萧石守的后脖颈。
其时,萧石守身体被惯力带动,把没有防守的整个后背留给了陈皮儿,也是陈皮儿不走运,被阳光出卖了,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把他的所有勾当暴露无遗。
萧石守的反应速度,跟他年轻时一样迅疾,不见他转身,手腕一抖,小碗粗细的槊杆划过他的虎口,马槊竖了起来……
陈皮儿以千钧之力下压,眼见令人胆颤的槊刃离自己胸口不到一尺,抬起右膝顶向碍事的马槊。陌刀的方向没有一丝改变,不忘初心,朝着萧石守最薄弱的地方斩落……
长柄陌刀离萧石守的头盔不到三寸。
“大都督,危险……”
离萧石守最近的一名校尉,大喊一声,手里的横刀脱手而出,翻滚着朝陈皮儿飞去,横刀正中陈皮儿的腋下。正与他酣战的对手,趁机一刀把他的右手斩落……
萧石守手里的马槊轻轻一晃,晃过陈皮儿的膝盖,急剧下落的陈皮儿的身体,戛然而止,长刀擦过萧石守头盔上的红缨落了空……原来是他的右腿被长刃贯穿,巨大的留情结顶着他,不让他得逞。
“拿命来!”
这时才感觉到腋下和腿部传来巨大疼痛的陈皮儿,探下倒悬的身子,奋起余勇,松开左手,右腕一旋,撩向萧石守的耳根……
早有防备的萧石守自有应对,一松手,马槊倒向地面,长刀再次走空,掠过萧石守的脸颊……
陈皮儿立马不行了,整个身体飞了出去……落地后又滚出三丈多远。起身后,跌跌撞撞往后就跑……
萧石守挂在手腕的马鞭如同一条灵蛇,在马槊即将落地的瞬间,裹住马槊的槊纂,就像落地后立刻反弹一般,马槊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萧石守正要催马过去,生擒了陈皮儿,把他千刀万剐。
“大都督,这里有我,您快撤!”
一名郎将斜刺里冲过来,抓住了他坐骑的缰绳。
“大都督,不宜再纠缠下去,我担心胡人有后续部队……”
其实就算郎将不说,萧石守也察觉到异常了,正西方向扬起了滚滚黄沙,成群的沙云雀呱躁着从上空飞过。
萧石守完全没料到胡骑来得如此之快,自己布置在第一线的三万骠骑,怕是凶多吉少。一定是被突碌碌的主力偷袭了,要不然不会迟迟没有狼烟传来,但现在还是白天,不知突碌碌用了何计策?
萧石守稍稍停顿后说道:“撤,你们也不必恋战。”
没等萧石守拨转马头,浑身是血的陈皮儿从地上抓起一把横刀,跳上一匹无主战马,再次呐喊着纠集了几十骑呈扇形扑了过来。
“兄弟们,秃噜噜大军到了,别放走了萧疯子。”
“可恶!”
萧石守浓眉紧锁,狠狠蹦出两字,真想不管不顾斩了陈皮儿再说,但现在五谷关的防御阵地还没完工,他不能有丝毫大意。他一拉缰绳,泼喇喇往回就跑。
陈皮儿一连斩落三名亲兵,不顾一切朝萧石守追去……
陈皮儿手下的这八百骑,全由叛兵叛将组cd是些惯于战阵的兵痞,这伙人也知道自己走得是条不归路,如果唐军获胜,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个个都以命相博。再加上他们对唐军的刀功枪法都熟悉得很……萧石守的五百亲兵虽然凶悍,但一时也脱不开身来,只有三名校尉紧紧跟了上来……
五谷关前的胡杨河,经过金巨灵的一通猛干,变得又宽又深。
几千名民夫把金巨灵抛上岸的石头,全都一一垒了起来,又高又结实,挡住骑兵突击根本就没问题。
夕阳撒在河面上,金灿灿一片,像一锅粘稠的浓汤。
曾成功亲自端过来一碗新鲜的牛奶,“有劳恩公了!请喝碗**。”
“我不渴,曾副尉,你确定就挖到这里为止吗?”
金巨灵看到城东还有一小截河道没挖,指了指问道。
“不用了,那是运粮的通道。恩公,请随我来,先进城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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