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我又做回了闲散人,一天能闲下来,绝不会让自己勤快一点点,脑子更懒得转转。这样梦里梦外的闲散日子转眼间就消磨掉了个把月。
却说一日梦见母亲一脸怒容,我拽着她的裙摆询问缘由,她只是看着我不搭腔。梦还未完,我就急醒了。这一合计,才知母亲离开我已经两月光景,天天享福的我竟把母亲忘在了脑后,心里顿时生出了愧意,越发觉得自己不孝。
一看屋里的沙漏,离天亮还有些时辰。此时起身向欧阳玥打听母亲的下落,多有不便,但这般干等着,我又坐不住。
不就是一个梦吗?已经等了母亲这么久,也不差一个晚上。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在心里琢磨母亲为何这么长时间还没回来。没多久,撑不住的我又睡了过去,梦里全是母亲的一颦一笑。
这一夜,我睡的并不安稳。天刚露白,我就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刚收拾停当,矜儿就起来了,端来了洗脸水。我洗了把脸,矜儿帮我绾了个丫鬟髻,我自觉坐在桌子前,囫囵用了些东西。
“矜儿,你去打听下,问问您家主子在不在山庄。”
“是,姑娘稍后,奴婢去去就回。”
不到一盏茶功夫,矜儿小跑着进了屋子。
“姑娘,主子在,刚用过饭,这会子在书房呢。”
“好,你随我去一趟。”
矜儿在前面带路,我随她穿过荷塘,又进了两道门,才看见欧阳玥居住的园子,园门上刻了三个遒劲大字,曰“思智园”。上次送来卷轴的小厮长生正守在园子里,看见我和矜儿从外面走进来,急忙上前行礼。得知我找他家主子,长生道:“姑娘稍后,待小的进去禀报……”
“是虹姑娘啊,快请进,外面的日头毒着呢。”长生话还没说完,欧阳玥已经站在了门口。
进到门里才看见欧阳玥手上还攥着一本书。
“打扰公子了。”
“哪里话,在下很希望姑娘能常常过来。那个,不知姑娘找在下,所为何事?”
欧阳玥在我身侧的椅子上坐下,盯着我,一脸郑重。
“母亲上回托公子交给我的信上说她不久就会回来。这都过去两个月了,还不见母亲归来。我担心她的安危。所以过来寻公子,看有没有母亲的消息。”
我一口气说完想说的话,满眼急切地瞅着他,希望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抱歉,在下也没有叶夫人的信息。”
看到我眼里的失落,欧阳玥急忙道:
“不过姑娘别着急,在下知道叶夫人北上京城燕州是为了查一些事情,不会有危险。估计是事情拖出了,才迟迟没有归来。姑娘莫急,在下在燕州有一些故人,定会想法儿联系上您母亲。姑娘只需耐心等候,不出五日定会送来叶夫人的消息。”
的确,未名山庄是当今武林中响当当的四大山庄之一,凭借广袤的药山和几副绝密的大补丸处方,让“奉节”、“少陵”、“洩湖”另外三个山庄也有所忌惮,未名山庄少庄主在京城有自己的人脉,也不奇怪。我将这几天从下人那里无意中听来的只言片语,以及从前走江湖得来的零碎消息稍做整理,便明白了我面前这位玉面公子并未夸海口。我如果推了欧阳玥的好意,只身一人赶赴并不熟悉的京城,也没法子找到母亲。
“那就有劳公子了!若有家母消息,请及时告知我。我在此先行谢过!”我定定瞅着欧阳玥,向他深深一拜,他急忙走上前,双手将我扶起,紧跟着道:
“姑娘不必忧心,相信玥便是!”
“嗯,我等公子的消息!”见他如此,我不再说什么,冲他会心一笑,欠身走出书房。稍稍定下心的我此时才有心绪打量欧阳玥的居所。咋一看,才觉出思智园与我暂居的湘竹园大大不同。这处园子位于山庄的东北方,地势比其他地方略高些,也是一样的青砖红瓦,园子里有两间正房,几处厢房,我刚走进去的书房便是靠西面的一处正房,“想必另一处正房就是欧阳玥的卧室无疑,”我如此想着。思智园并非翠竹环绕,却挨着围墙栽了几株玉兰,个头比成年男子还高,雪似的白玉兰像一只只玉蝴蝶停在枝头上,一阵风过,阵阵清香飘过来,人也跟吃了酒似的,晕乎起来。
面对如斯美景,我禁不住脱口而出:
“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
“好诗,姑娘好文采,玥佩服!”听得掌声,才看见欧阳玥已来至我身侧,满眼欣赏。本不是我的诗作,让他这般赏识,真真羞煞人也,我急忙推辞:
“公子切莫赞赏,这不是我的诗作,这是与家母游历途中从他人处意外所得。”
“今日能借姑娘之口听到对玉兰这般高的赞美,也要谢姑娘。认识姑娘,真是玥今生之幸。”
听到欧阳玥的赞美,一向洒脱的我此时也受不住了,双颊绯红,冲他一笑,带着矜儿逃也似的出了园子。
几年后,再次见到矜儿,她于无意中告知我,自那日后过了没几天,欧阳玥便将自己居住的园子“思智园”改名为“玉魂园”。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却说因此小插曲,倒冲淡了我对母亲的担忧。第四天下午,一身白衣的欧阳玥跑了进来。园子里的侍婢一脸惊讶,此刻的欧阳玥可与平常的谦谦君子模样离了很远。
“虹姑娘,叶夫人来信了!”
“我看看!”我冲上前接过信,急忙打开。统共两页纸,里面是母亲平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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