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天天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屋外的雪景也没心思作耍,就怕碰上青衣公子肃青,引起不必要的尴尬。遂遣矜儿从长生那取了几本书打发时间。
今儿刚过申时,屋子里的书就翻完了,我又唆使矜儿再去取几本。
等待矜儿的空当,我窝在燃着几个熏笼的屋子里开始打盹。不知过了多久,矜儿才从外面进来。
“让姑娘久等了,长生这会子忙的很,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哦,他忙啥呢?”我低头翻着新到手的几本书,随意问道。
“主子寿辰快到了,届时京里好几位有脸面的老爷都会来,可不能怠慢了,长生手头上的事儿很多。”
欧阳玥快过寿辰了吗?他多少年岁的寿辰呢?我打起精神,细细问道:
“可知是哪一天?”
“回姑娘,是九月二十六,大后天。”
啊,这么急,我送他何种物什好呢?时间又这么赶。我心里一寻思,起身问道:
“你家主子这会可在书房?”
“嗯,在的。”
我披了件大红猩猩毡斗篷,由矜儿陪着,向欧阳玥的园子赶去。刚穿过抄手游廊,未儿从后面跟上来,喘着气向我见礼,又转向矜儿道:
“矜儿姐姐,主子送给姑娘的东西少了一箱子,你快去看看。”
对这些物件我本身就不上心,又怕庄子将错处怪罪在她们头上,落个行事不周全的罪名。我瞧了眼就在眼前的园子,便点了点头,允她们先行离去。我一人继续向园子走去。
一路空无一人,脚刚踏进欧阳玥的园子,隐隐听见争吵声,西边书房门半掩着,欧阳玥冲一位身着黑衣的生面男子高声嚷道:
“回去告诉帮主,我只帮到这里,以后我一概不理。”
只见黑衣男子向前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对欧阳玥说着什么。
听人墙角可非君子所为。我咳了声,走向显眼处的丛木,假意赏花。
不多时,黑衣男子从书房出来,瞅了我一眼,径直出了园子。这男子的眼神瞬间将我冻在了原地,心里不断渗着冷意。看见欧阳玥出了屋子,脸色不善,一向温和的他这般,倒唬了我一跳。我立马撇开内心的不适,忙问道:
“公子没事儿吧?”
“没多大的事儿,让姑娘你担心了。对了,姑娘找玥,所谓何事?”
见他脸色较之刚才缓了不少,我将他生辰之事大致问了遍,他一一回了。
“公子可有什么特别想要的物件?”
“姑娘送玥什么,玥都是高兴的。”他眉眼俱笑,一脸真挚。
见他如此,我的脸慢慢热起来。冲她一笑,道了声“我记住了!”打算就此离去。
“玥送姑娘!”说完,他不容我拒绝,默默跟着出了院子,一路上我们只有寥寥数语。他不时瞧我一眼,穿过抄手游廊,踏上石子铺就的小径后,他总时及时帮我撑起头上的竹枝。好几次,他的长发擦过我的脸,呼出的热气喷在我的头顶,我的心跳越发快,脚下的步子也有些凌乱。直至看见眼前的湘竹园,我才暗自舒了口气。见我进了园子,他方转身离去。
“姑娘回来了。咦,主子咋不进来呢?”
“公子说还有事儿要处理。箱子怎么了?”我扯下斗篷,转身从榻上取了本书拿在手里,忙岔开了矜儿的话。
“箱子倒找到了,没丢东西,几个箱子的物件却被贼子翻乱了。”
嗯?这个盗贼莫非有指定的东西去偷不成?我随意翻着手上这本《异域杂记》,随着矜儿向里间走去。
正如矜儿所说,物件都横七竖八躺在箱子里。珠儿和未儿正蹲在地上,一件一件拾掇着。看见珠儿手上的一件黄绿色长裙,我伸手接了过来。原来是一件黄绿色攒珠褃肩并同色紧身长裙,裙摆如晕染般,颜色越发浓绿。“是一件清月族舞衣啊!”我寻思道,又瞅了眼手里欧阳玥珍藏的书,心念一动:
“有了,就它了。”我随手从箱子里找了几支簪花,抽出了一匹水紫色绸子,转手交给矜儿并仔细交代了几句,她一一听了,抱着绸子退了出去。
第二日不到辰时我就醒了,起身找了件轻薄束腰的褂子穿了。今儿秋高气爽,园子里的竹子经过前头的一场雪,愈发青翠。我从屋子取出一支笛子,坐在檐下呜呜咽咽吹起来。
矜儿等站在旁边听着,一脸难色。我确实知道自己五音不通,也没想过在欧阳玥的寿辰上吹笛“助兴”,只想着将我以前听过的曲子吹出来,让欧阳玥或庄子里的乐师代劳。
不多时,一位面生仆妇走进园子,冲我一礼,道:
“见过姑娘,这是您遣矜儿送来的东西,做出来了,您瞧瞧合不合意!”我搁下笛子,接过她递过来的伞缓缓撑开。这是一把水紫色薄绸油伞,伞缘缀了满满一圈珠子,在阳光下泛着光。
“姑娘,这伞面真好看,您打算送公子一把伞吗?”
“非也非也,山人自有妙用!”见我如此说话,矜儿三人捂着嘴偷偷笑了。我命矜儿从屋里取了几贯钱打赏了仆妇,她满脸堆笑,再三谢过才离去。
我拿着伞,走到园里一处开阔地儿,冲檐下矜儿她们盈盈一拜,随即转了个圈儿,腰肢扭起来。
一曲舞罢,她们三个还愣在原地。我戏谑道:
“本山人一舞可入三位姐姐的慧眼?”
矜儿她们才算回过神,俏脸早已飞红。未儿抢先道:
“好看,像个仙子,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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