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我在屋子里刚用完早膳,骆子墨却进了来,身后跟了个侍婢,我瞥了眼身边的翠缕,她很知趣,向我告了退,一行出了屋子关上了门。骆子墨上前一把拉了我的手,满脸担忧,“这都快一个月了,陛下为啥还不让妹妹回庄子呢?我担心你,又不敢去庄子找你,怕露了馅,这才拉了吉川来找你。”语犹未了,骆子墨向后望去,我顺着她的目光,才瞧见身后的侍婢缓缓抬起了头,我一愣,而后大笑起来,眼泪都忍不住,指着白吉川装扮的侍婢笑个不住。白吉川一脸的别扭,恨恨瞪了眼骆子墨,委屈道:“我想进来瞧瞧虹儿,老姑娘又不带我进来。说我扮成她的婢女才可以跟着,我这才牺牲了一次色相。”骆子墨立眉斥道:“谁最先死皮白脸要跟了来?这会子装委屈给谁看?”
瞧着他们俩拌嘴,我从御花园宴会当晚至今,第一次有了情绪,知道他们对我的好,心里暖暖的,暖意竟将心里的寒冰也融了似的,从眼里淌了出来,他俩见我如此,皆唬了一跳,停止了拌嘴,挨着我坐了,一脸忧心瞅着我。我擦了把眼泪,破涕为笑,“我就是高兴,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对我很好!”白吉川瞬间像长大了似的,抚着我的头,一脸宠溺,道:“虹儿要好好的,你瞧瞧,现在瘦成啥了。爷爷知道你在皇宫,但他说了句‘你在这里会好些’,我也不明白,还是悄悄和老姑娘来看看你,见你真真好着了,我们才能放心。”我冲他盈盈一笑,“哥哥放心,虹儿好着呢!回去告诉外公和母亲,让他们别担心!”我第一次喊他哥哥,他的眼里顿时有了光彩,像个大人一样叮嘱了我一番,又开始和骆子墨拌起嘴,我瞅着他们俩,一时咯咯笑个不住。
此时,屋子外头翠缕她们道了句“奴婢见过皇上”,我这才住了笑,白吉川赶紧理了理身上的女装,低首站在了骆子墨身后。萧尧禛进得屋子,我正拿着茶杯闲闲饮着,脸上有了气色。骆子墨和我起身行了礼,萧尧禛细细瞅了我会子,又冲骆子墨一笑,“骆小姐,早知道你能治好她,就应该让你早些进宫来。”骆子墨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低首站着一语不发。我屈身冲萧尧禛一礼,三分真七分假说着:“蓼虹感谢陛下这段日子的照顾,如今已经大好,让您惦记了!”他也不计较,只吩咐骆子墨多陪会我才出宫,瞧了眼身后的白吉川,这才出了屋子。
见他走远了,我前去关了门。白吉川拍了拍胸脯,一脸后怕,“他最后停了会子,我以为他会揭穿我呢!”我淡淡一笑,寄了杯茶在吉川的手上,“他不会的!”“为啥啊?”白吉川追着不放。我道了句“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俩被我的话绕了进去,皆一脸不明白。
我换了神色,问着燕州现下有什么好事儿说来听听,骆子墨正在喝茶,见我如此问,脱口道:“不就是宋府准备嫁……”她突然顿住了话,小心瞅着我,满脸的悔意。我冲她安慰一笑,淡淡道:“什么时候?”白吉川顿了好一会子,才回我:“八月初三。”我慢悠悠道:“是个好日子,时间不多了,是得准备准备!”他两听我这般说,皆一脸的不解。白吉川咳了一声,道:“虹儿跟我们回去吧?”我笑着摇摇头,“事情还没办完呢,时候到了就会回来!”
送走了骆子墨他们,我稍稍收拾了番,让翠缕带路,去拜见了李子瑜,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又出了承乾宫,向钟粹宫行去,那是王贵妃的宫殿。我在宫门外等了会子,就看见王言希的贴身宫女韵诗迎了出来,进了园子,才发现宫如其名,里面的一景一物,无不雅致脱俗,这个地方最适合她不过。正在亭子里抚琴的她冲我一笑,琴音并未停下,我自顾坐了,静静听着,心魂随着她的琴音早跑了去,等她曲罢,心里无端安静了下来,这个心思剔透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厉害人,瞧我一眼,就知道我此刻内心的执念,一弦一柱都在劝我放下。
见她行了过来,我定眼瞅着她,满心感激,“虹儿谢谢贵妃!”王言希微微一笑,“还是叫我言希吧!”我点了点,和她闲闲坐着,聊了起来。等事情做完,我是再也不想回到这个伤心地,这个皇宫里让我觉得温暖的女子无论如何都要见见,说声谢谢。
喝完了茶,说了会子话,我起身冲她作辞,她冲我盈盈一笑,“姑娘好走,你来,言希随时相迎;你走,言希就不送了!”我心里顿时一热,细细瞅了她一眼,心里一涩:希望我们来生成为相知相惜的姐妹,这辈子注定不会处在同一个地方。又向她诚心拜了拜,这才出了钟粹宫。
隔了两日,皇宫里到处传着:被先皇幽禁至今的璟王近日疯了。不少朝臣纷纷上奏,让萧尧禛将璟王放了。不赞成放人的也占了一部分,两方一时相持不下,萧尧禛夹在中间焦灼不已。这日,我正在屋子里看书,他却独自一人走了进来。我向他行了一礼,又倒了杯水寄给他,他接了,却拿在手上没有喝的意思,“你去瞧希儿了?”我点了点头,回道:“前段时间,贵妃娘娘常常过来瞧我,我很感激,诚如陛下所说,我和娘娘很是投缘。今日身子爽利些,便去了躺钟粹宫。想着只去拜见贵妃总不好,便先去了承乾宫,拜见了皇后娘娘。”
萧尧禛听罢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转而问我有没有听到璟王的事儿,萧尧禛心思缜密,我是见识过的,在他面前,只能虚虚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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