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钟粹宫,却发现萧尧禛在不远处背向我立着,背影和萧尧虞几乎一样。我赶紧回了神,小跑几步上前向他行礼,他转身瞅着我,悠悠出口:“朕近日从欧阳东方嘴里知道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儿,虹姑娘好像和先皇的云侍卫有很深的关系,虹姑娘就不好奇他如今身在何处?”我抬眼静静瞅着他,神思转了几转,终究没有说话,他也不急,好整以暇,瞅着我不做声。此时外公由小黄门领着行了来,抱拳向萧尧禛一礼,打算携我离开,我一脸愁色瞧着外公,外公神情一紧。我拽着他的袖子,道:“外公,让我留一晚上,明儿个回来,好不?我和贵妃娘娘很是合得来,这会子正在求皇上呢,皇上已经答应了,您呢?”外公笑瞧着我水汪汪的一对杏眼,点了点头,叮嘱我明天早些回来,遂向萧尧禛告了退。
萧尧禛带我回了乾清宫,我又进了以前住的园子,翠缕见是我,喜不自胜,以为我会长久留下来,对我越发殷勤。刚过申时,萧尧禛一身便装进了屋子,道了句“走吧”就转身出去,我只好跟了上去。
出了乾清宫,他掀帘进了一辆马车,这马车从外面瞧着无甚特别。我向四周望了望,再无其他车马,正在思虑自己怎么办时,萧尧禛掀开帘子瞅着我,“你打算一直站着,让朕等着你吗?”我紧走几步,行至马车旁,“皇上,就一辆吗?”萧尧禛一脸的不耐烦,“你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吗?”我心里堵着气:这哪跟哪啊?不想再安排一辆马车就直说得了,非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燕州城里的人心眼都这么多!一面在心里数说着他的不是,一面上了车,在他对面的榻上坐了。
马车出了皇宫,又出了城,径直向北行去。我心里纳闷不已:他让我见那个人,为何自己还跟着来?他这个皇帝就这么清闲?出了城向北去,北面只有皇陵,那个人在北面作甚?皇陵?皇陵!思及此处,我才舒展了眉头,揭开帘子瞅着郊外的风光。
如今五月底,整个原上绿意葱茏,不知名的花香随着夏风送入鼻端,原上百姓劳作的身影随处可见,孩子的嬉闹声遥遥传了来,农家烟囱上冒着烟,不少家户开始收拾晚饭。一个孩子坐在牛背上折了一大把花在手里,信口哼着曲子。远处村里一个小子做错了事儿,被老子追着满村子跑,全村的孩子都跟着起哄。我瞧了,就莫名想起白吉川和骆子墨来,脸上渗着笑,整个神色随之放松,瞧上去,恬静而又淡然,傍晚的夕阳在我的侧脸镀了层黄晕,整个人好似都罩在其中,能融化人心似的朦胧。我转过身子就瞧见萧尧虞静静瞅着我,嘴角含笑,无尽的温柔。我脸上一红,低首一语不发。感觉过了好久,他的目光才从我身上挪开。
又行了两个时辰方至皇陵。萧尧禛下了马径直进了别庄,侍女奉上了茶,隔了会子,才见一身侍卫服饰的云天河低头走了进来,他看见是我,愣在了原地,见我起了身,才回神冲萧尧禛躬身行礼。萧尧禛没说什么就出了屋子,独留下我和云天河。细细瞧着,如今的他越发沉默,盯着我的目光有内疚,也有痛楚。
我向他行了一礼,他受了,道:“你娘她可好?”我静静回了句“不太好,如今他还在找您,想知道您为何会不辞而别。”云天河听了,眼神越发暗淡,“当年我……先皇……”我屈身向他一礼,打断了他的话,“我希望您不要见娘亲,她如今还在找您,有个念想也是好的,别让她知道真相。”云天河瞧着我,好似震惊,又好像无奈,过了很久,方点了点头,嗫喏着:“好,我对不起你们,你照顾好你娘亲。”我瞧着他点头应了,又道:“您照顾好自己。我和母亲过段时间就离开了,我们会过的很好。”他木木点着头,道了句“好”,认认真真瞅了我一眼,就转过了身子,走到门边,又添了句“必要的时候,就告诉你娘,说我已经去了。”掀开帘子出了屋子,我的眼睛一片模糊,再也瞧不见他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萧尧禛走进来,见我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发愣,一把拽了我起来,朝门外行去。出了别庄,上了马车,我才从云天河带给我的伤痛里回过神思,转眼瞅着萧尧禛,此时的他略显疲态,一路陪着我到此地,晚饭估计还没吃,心里顿时过意不去,便问道:“皇上饿不饿?”他觑了我一眼,没有吱声,“什么人嘛,说话都这个态度!”我心里嘀咕了一句,转身掀开帘子,看见车子远处的村子,心生一念,喊了句“停车”,萧尧禛咳了声,外面的车子方停了下来,我跳下了车,冲车子里的萧尧禛招招手,他极不情愿跳了下来。我直直向村里行去,他慢腾腾跟在我身后,“既然饿还不走快点?”我实在瞧不过眼,回身扯着他的袖子朝村子跑去。最先他还跟着跑,慢慢的我拽着他越发吃力,朝后面一瞧,才发现他有意向后倾着身子,满脸的笑意,任凭我使着蛮力拖着他。
见他这般,我心里顿时来气,想也不想,立即松了手,只听见“扑通”一声,当今的皇上就四仰八叉睡在了地上,毫无仪度,我一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旁边换了普通装扮的侍从赶紧前来相扶,他一脚将人踹开,来了个鲤鱼打挺,瞬间就站了起来,“原来他也会武功啊!”又多瞧了他一眼,急忙向前跑去。
这会子不少人家早已入睡,走到村头,才看见一家亮着灯,敲了门,一个老妇人前来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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