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看似微眯的眼睛透出两道寒光，幸亏来之前袁城想到老头此行的事情，也早就编好了应对之词。更别说临场发挥是自己的专长，袁城拿出上学时候对付老涂的那套，“那老外说是欣赏我人品文采，想结交我这个朋友，不过我看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他妈的安什么好心，周老，您说这半截死不会是老美派来的特务吧”，这话说完，袁城自己都觉得有些暗乐。
老头点了点头，沏了一杯茶水，“你观察的不错，这个班杰士表面上挂着美领馆文化参赞的头衔，可实质做的是文化渗透的工作”。
“文化渗透？”，这个名词还是头次听到。
“对，说白了就是到我们国家来宣扬他们西方资本主义的自由化和无政府化，对付这种人，也是我们国安的工作之一，我这次叫你来，就是想提醒你，别被人利用了，还蒙在鼓里，看来你小子倒要我省了一份心”。
“周老，这点你尽管放心，出卖自己民族利益的事，俺做不出来，这个半截死我不会再接触”。
“错，出卖民族利益的事当然不能做，可这个半截死你必须要联系，而且关系越密切越好”，老头目光变得有些诡异。
“您的意思是？”。
“聪明人不用说的太明，总之我的人会随时找到你，半截死想知道的，你可以....”。
姜果然是老的辣，想的要比他周全的多，不过自己在这中扮演的角色，怎么也应该有些回报才是，袁城没有立刻回答老头，而是把话题一转，“周老，你说的这事，我恐怕做不来”，袁城装作不能负担的样子。
“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老头不明就里。
“不是没有信心，我这人吧，整个一个傻实惠，帮人家办事到头来自己一无所得不说，最憋气的还老被人给卸磨杀驴”。
“呦荷，敢情你小子在和我谈条件啊”，老头不知是不是被气的，乐呵着道。
“哪敢，您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我这一个小沙弥哪有谈条件的份，我不过是担心自己太蠢了，把您交代的事再给办砸了”，袁城是打定了主意，老家伙你要是没有好处给我，那我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我怎么瞅你小子越来越像个奸商呢”。
老头冷不防照着袁城的脑袋弹了一指头，袁城装作很疼的样子咧着嘴，“商人不假，但我不奸，不但不奸，而且我还有点傻的透顶，这不前段时间我为了二十几个工人的生计，还承包了一个濒临倒闭的破厂子，自己的资金被掏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周老，您说我是不是傻”，袁城更是一脸的委屈看着老头。
“要是有人说你傻，我看他才是个傻子，小子，你就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上次澳门之行我也的确是亏了你一些，来之前，我在上海考察了几个服装工厂，这次来你们省城，和你们李市长也谈过你，我听说你们的一纺厂要挂牌，小子你有没有兴趣啊”。
袁城腾的站了起来，一纺是个老牌的国营厂子，虽然现在的生产技术落后，但底子还是很厚的。不过马上又坐了回去，以自己现在的状况，怎么能接手一个上千人工厂，起码资金一块就没有着落。
“周老，您说的是个好事，可我现在是一穷二白啊”。
“先不考虑资金，我问你有没有信心搞好这厂子”。
“我的信心不止是搞好这个厂子”，听老头这么一说，袁城的底气也来了。
“资金可以让银行给你无息贷款，这些事你可以去找你们的李书记，还有，我不是说之前去过上海的服装厂吗，业务方面你可以派人过去接触一下，我目前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你小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满意，满意，周老，我怎么越看你越像我老爸呢，对我也忒好了”，一激动，袁城说话有些没有把门的了。
“嗯，要是我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倒也不错，可惜我有的只是姑娘，而且都还嫁人了”，老头摸了摸光秃溜的下巴点头道。
“那您这靠山王收下咱这个十三太保咋样”，朝中有人好做事，更别说是有棵大树好趁凉，袁城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脸皮够厚。
“收下你可以么，可就别给我这个做干老的丢脸才是”，老头很得意的又摸了摸下巴。
认过周老后，袁城的事业和整个人的身份发生了质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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