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新婚
这是她一辈子都害怕见着的场景,白沐险些死在那里。脸憋得通红,周身都颤抖着。
等她回过神来,酒瓶已经碎成了渣,那男人倒了下去,而白沐,被憎恨蒙蔽了双眼。
他说,我要杀了他,如果不杀他,我就得死。今天不死,明天也会死,总有一天,我会死。
她背对白沐,忽听声响,转身后胸口一阵刺痛,明晃晃的刀尖刺入了一些。好在白沐手快,把人踢开,又是一酒瓶砸下,这次才算真正晕了过去。
白沐喘着粗气,安七把刀拔了出来,忍着疼,看着他。而他说你看,他不死,我就得死,你也差点死了。
然后她看着白沐重新拿起地上的刀,一点点走了过去,看着昏倒的男人。
她没见过他那种模样。
他应该是纯白的,不沾染半点色彩的。和冬日的白雪皑皑那般,要干净,要一层不染。
他还穿着白色衣服,他还叫白沐。
所以,安七无法看着他变成鲜红色的,鲜血淋漓的白沐就不是白沐了。
她哭,拦着他,可他听不见任何的声音,只是闷闷的说着。
“我得杀了他。”
这世界一部分人降临了,另一部分人就会死去。一部分人出现了,另一部分就会消失。她幻想这世界在某个地方,也有一个叫白沐的孩子降生了,所以得有人死去。
这是安七这辈子干过最荒唐的事,她得到了严重的惩罚,用青春还了一条人命。以为没事了,却付出了剩余的生命...
看,天是长眼睛的。
你所做过的事,无论在细微,都逃不过它的眼睛。而它会盯着你看,在你做错事的时候,给与相同的惩罚。
即便不会立马实现,但依然会在某个时间段,折磨着你。
安七有些昏沉,感受到胃部泛着恶心。她不清楚自己后不后悔,只是觉得,白沐还活着,真好。
“你得活的好好的,我才安心。”她一字一顿,说给白沐听。
他沉默许久,没头没脑回了一句。“安七,我们结婚吧。”
她的胃不合时宜的疼痛着,酸水往上涌,想吐又极力压制住。煞白着脸,有些茫然。
结婚这个字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她从没想过,每妄想一次便痛一分的两个字。她特别怕这两个字,以前特别想,后来想都不敢想,再后来,不想想了。它又出现了。
“安七,我们结婚吧。”
他模样些许认真,说这些的时候直直的看着安七。
她笑回道:“我没钱,没势,也不是高墙里的公主,带给不了你什么。”
白沐回道:“你只需呆在我身边,哪儿也别去。”
安七又道:“我杀过人,坐过牢,还是个妓女。和我结婚,很没面子的。”
风把她额间的发丝吹散,恍若那个午后在操场奔跑的瞬间。那时她不知天高地厚,总是笑着,当着全班人的面说。
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白沐,做他的妻子,当他的新娘。
言语些许哽咽,可他目光始终清澈。有蓝天的味道,看着安七的时候,很认真。
夏日蝉鸣鸟叫,水清凉。
他说:“安七...”
安七听见白沐叫自己的名字,比什么都认真,一遍遍的,安七...安七。
她杀过人,坐过牢,还是个妓女。但他叫安七的时候,她只是安七。
出生在七月的安七,喜欢白沐的安七。
于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中盘旋着不曾离去。
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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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的老式照相馆内,安七有些紧张,坐在沙发一角。
她从包里掏出一些化妆品,细心装扮着面容。眉目修长,用红润的粉底遮盖住苍白的脸庞。点上一些唇色,把发丝打理的服帖,照了照镜子,对子自己笑。
开照相馆的是个年迈的老爷爷,戴着一副眼镜,笑起来慈眉善目。这会正调试着灯光与场内道具,在用布仔细擦着相机。
身后是书架,摆满了各类书本,家具和墙上都挂着照片,有的从灰白,渐渐转换为彩色。穿着西式婚纱,或是中式的。还有几对穿着有些年头的中山装,笑起来的样子有些傻。
老爷爷介绍着他拍过的情侣,他说他只照结婚照,从年轻一路照过来,一直没变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色彩,他不知道他照过的人如今都怎么样了,但希望他们都幸福。
白沐调整好自己的衣服,安七走了过去。二人站在大红布前头,肩膀靠着肩膀,盯着镜头,些许不大自在。
安七扬起僵硬的微笑,偶尔看了眼白沐,而他也是如此。
老爷爷说:“靠近些,对着镜头,别害羞,笑。”
他们照做,身子像提线木偶般极不协调。安七按照老爷爷的要求抱着白沐的腰际,就像搂着一棵树。而白沐搂着安七的肩膀,就像撑着个拐棍。
老爷爷捧着相机的时候就像换了个人,职业病太重。又是骂又是亲身示范的,一人分饰两角,忙的焦头烂额。
白沐和安七相互看了眼,照着老爷爷的要求摆了数次造型,都达不到要求。
连安七最后都低下头来摸了摸鼻子不知如何是好,白沐有些气闷,吹了口气,他额间的发丝便飘动着。
最后老爷爷一怒之下,大吼道:“你说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咋一点火气劲儿都没有!这是你老婆啊,你当拐棍杵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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