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也如头垂的更低,脸色青白。
越笙目光又落在月牙儿身上,淡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月牙儿站起来,浅笑道,“学生纪言蹊!”
“学过琴吗?”越笙又问道。
月牙儿点头,“略懂一二。”
裴明珠突然提高了声音冷笑道,“我自幼学琴,在越夫子面前尚不敢称自己懂,你刚进书院一日,竟敢称自己懂,真是好大的口气!”
旁人皆知月牙儿的话是谦虚,到了裴明珠口中却成了狂妄自大,明白裴明珠是故意刁难,皆不敢言。
月牙儿越发不解的看着裴明珠,不知道两人初次见面,她对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敌意?
越笙淡淡看了裴明珠一眼,目光转向月牙儿,
“既然你略懂一二,就弹个曲子给我听听!”
月牙儿眸光清澈,小脸从容,笑声道,“夫子想听什么曲子?”
“你随意!”越笙随口道了一声,负手往回走。
月牙儿坐在琴案后,眸光一转,唇角噙笑,纤细嫩白的手指放在琴弦上轻轻一挑,一个音调如精灵跳跃,不待众人惊愕,流畅的曲子自她手下缓缓而出,悠扬轻缓,如珠玉落盘,如春水轻淌。
琴室内安静下来,越笙错愕的转身。
这曲子、是方才孙也如和裴明珠弹的那一首。
这一首春离歌是越笙自己谱的曲,也只教授过自己的学生,所以月牙儿应该是第一次听。
坐在这里的学生,除了月牙儿,其她人都已经练了数日,被她指点了数遍,孙叶如依旧弹的晦涩生疏,裴明珠下了功夫,弹的已经流畅,可是只重技巧,感情不足,而且她争强好胜,为显露自己的熟练,曲子弹的过快,太过急躁。
而月牙儿只听了两遍,却弹的比裴明珠还要精巧,她神色专注,指下琴弦似有了生命,任她驾驭,不急不缓,潺潺似水,她一个十二岁的女娃,竟然领会了她作曲的意境,实在让人惊奇。
琴室中众女皆惊讶的看着月牙儿,窗外不知谁喊了一声,“谁在弹琴?”
众人回头,见几个同书院的男生正自窗子里向着琴室内张望,一个个露出惊叹的声音,
“弹的妙!”
“是新来的小姑娘,不曾想有这样高的琴技!”
“以前觉得明珠小姐已经很有天赋,今日却毫无悬念的被比下去了!”
……
裴明珠脸色发白,银牙暗咬,看着月牙儿的眼睛要冒出火来。
以前自己弹琴的时候,这些公子看的可是自己,如今竟被一个刚来的女娃夺走了她往日的风光。
月牙儿却似没听到窗外的议论声,头也未抬,只专心弹琴。
越笙深深看了月牙儿一眼,缓缓点头,目中渐渐露出捡到宝的惊喜,她内心激动,面上却不露,开门出去,将看热闹的一众学生全部赶开。
那些学生一步三回头,还不断的向着琴室中张望。
越笙回到琴室,月牙儿一曲正好弹完,起身对着越笙恭声道,“请夫子指点!”
越笙淡淡看着她,声音少见的温和,“你师承何人?”
月牙儿道,“爹爹和外婆都曾教我弹琴!”
越笙眸光一闪,“你爹爹和外婆是何人?”
为人子女不可轻道长辈姓名,月牙儿便将纪余弦和外婆白靖柔的名字工工整整的写在宣纸上,递给越笙。
越笙接过宣纸,看到上面的名字,顿时双手一颤。
纪余弦且不用说,曾经盛京第一公子,天下首富,她没想到,这女孩的外婆竟然是白靖柔。
白靖柔,爱琴者无不知晓的一个名字,曾经琴技艳冠盛京城。
就连她,也曾经受过白靖柔的指点,后来才在琴术上有所小成,只是后来白靖柔嫁为人妇以后远离盛京,才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不曾想,多年以后,她会遇到白靖柔的外孙女。
越笙强自忍耐住激动,问道,“你外婆可好?”
月牙儿笑着点头,“很好!”
“怪不得!”越笙恋爱的抚了一下月牙儿的肩膀,温和道,“你在琴术上的造诣远远超过同龄的孩子,好好努力,将来一定会有不菲的成就!”
月牙儿抿唇一笑,“多谢夫子!”
越笙欣慰点头,笑道,“有你这样的学生,我终于无憾了!”
一旁裴明珠手掌缓缓握紧,嫉妒的看着月牙儿。
越笙深吸了口气,缓步走到前面,道,“今天,夫子再教你们一个新的曲子!”
众女看着月牙儿的目光好奇、嫉妒、羡慕皆有,此时方回过神来,听越笙授课。
……
在琴室外听了月牙儿弹琴的几个学子回到东苑自己的书室还在议论方才绕梁不绝的琴声。
“咱们书院里竟然有比裴明珠弹琴更好的人,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
“那女孩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不曾在书院见过?”
“听说是今天新来的!”
众人正议论时,姜元祐胡琼乔瀚三人进了书室,听到旁人议论,面上皆带了自豪的笑。
姜元祐已经十六岁,身形欣长,面容俊气,因为经常和镖师混江湖,所以身上带着一股痞气,他靠在椅背上,双脚搭着木桌,勾唇邪邪笑道,“月牙儿终于来书院了!”
之前他们还一直担心苏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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