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难愈,西去之时,血染山林之际。’
叶楠捏紧手中的绢条,额角青筋暴起,他知道,华瑾大公主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了。
转眼之间,叶楠已经在六皇子府住了一个月。
他依旧没有说明来意,也无法下定决心将宁薇带走。
宁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叶楠看在眼里,更加无法做下决定。
然,拖延终究不是办法,他知道华瑾大公主迟早会失去耐心。
收到这张字条,他便清楚,再不将宁薇带回,华瑾大公主势必言出必行,届时等待他的或许就是叶家人血流成河的情景。
叶楠漫无目的的走在六皇子府之中,此刻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南夜公子,皇子妃请你去膳房用午膳。”疾步而来的小夏子叫住了他。
叶楠回过神来,连勉强的笑容也未能扯出一个,他点了点头,脚步有些缓慢的往膳房走去。
膳房中,各色美味佳肴已经上桌,宁薇和齐玄宸并排而座,只等叶楠到来,他们便可以开始用膳。
其实叶楠早已说过多回,说宁薇有孕,不能挨饿,让宁薇不必等他来才开饭。
然,宁薇却还是每次都会等他来,倒不是为别的,只是宁薇习惯了这样的待客之道。
正因为将南夜视为挚友,她才不会有所怠慢。
再说,她如今每日少吃多餐,根本不会饿着,是以等等无妨。
见叶楠尚未到来,齐玄宸便说起了早朝上议论之事,“今日早朝,有一事让父皇有些头痛,爷想着问问你的看法。”
宁薇好奇的问道:“何事?”齐玄宸向来不同宁薇说起朝中之事,他知道宁薇其实并不关心这些。
“此事与宁家有关,”齐玄宸漫不经心的说道:“事关两王。”
宁老侯爷的死是由渤襄王经手,他们的事的确与宁家有关。
宁薇听言,并未觉得意外,与宁家有关的,最大的事莫过两王,她想了想,便道:“两王病死狱中,许久无人提及,此番突然提起,想必事关两王家眷如何处置吧?”
“不错。”齐玄宸看了宁薇一眼,目光之中不乏欣赏。
“两王所犯的乃是叛国之罪,按照大齐律法,理应株连其家眷。只是两王到底是皇族,无人敢向父皇提及株连一词,父皇亦难下决定。”
宁薇细细琢磨了一番齐玄宸所言,继而轻声说道:“据我所知,两王死后,他们的家眷皆送回了京城关押,既然如此,何需再做处置?”
宁薇有些郁闷的抱怨道:“何人多此一举提起此事?”
在她看来,齐文帝未曾正式判决两王家眷,只是将他们囚禁起来,其实意图十分明显。
正如齐玄宸所言,两王家眷说到底是皇族,与齐文帝有亲,若要齐文帝亲自下令将他们斩首,难免会留下弑杀亲眷的污点,相反只是囚禁的话,却能显示齐文帝的仁厚之处。
可以说,两王生出反叛之心,他们的家眷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相信齐文帝乃英明之君,绝对不会给他们丝毫死灰复燃的机会。
也正因为如此,齐文帝才刻意迟迟未下判决,实则不判即是判,更本没有必要再为此事劳心。
所以,宁薇觉得提及此事的官员,实在欠缺头脑!
“的确,两王家眷其实早已判决,再度提起着实没有必要。”叶楠一边走进膳房,一边插话。
宁薇回过头,连忙招呼他入座,“你来了,赶紧落座吧。”
叶楠没有客气,坐到了夫妻俩的对面,“你们实在不必等我,你如今可不能饿着。”
齐玄宸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
知道在等你还来的这样慢?
宁薇却是毫不在意,她笑着回道:“你就放心吧,我怎么也不会饿着自己的。”
叶楠微笑着点点头,执起银筷,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边夹菜,一边状似随意的说道:“其实两王家眷之中不乏无辜之人,他们并不知道两王有谋反意图,如今两王事败,株连祸及无辜,仔细想想实在可怜。”
齐玄宸目光淡淡的看了叶楠一眼,并未理会,继续为宁薇布菜。
宁薇听言,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两王家眷之中,的确不乏无辜之流,然则事关谋反,关系朝纲,重罚理所当然,若一时心慈手软,纵虎归山,届时必定恨错难返!”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两王既然意图谋反,一旦失败,他们的家眷自然无法独善其身。
这个道理叶楠自然懂得。
他笑着看向宁薇说道:“都说女子易感情用事,对于这件事,你似乎格外清醒。”
宁薇不动声色的咽下口中饭菜,这才随口回道:“此乃国家大事,轮不到我感情用事,再说,我对两王家眷并无感情,甚至还有仇怨,没有落井下石,已是极限。”
明知宁薇并不愿多说有关两王之事,叶楠还是继续说道:“也是,两王家眷在渤海横行霸道多年,此番遭受劫难,尚算罪有应得。”
“若他们是忠厚之人,你或许也能网开一面?”此话之中未必没有试探之意!
齐玄宸察觉叶楠屡次三番试探宁薇,目光不满的从叶楠面上扫过。
叶楠似乎未曾留意,一心专注于饭菜。
宁薇则随口回道:“若无仇怨,或许吧。”说完便专心用膳。
而叶楠听到‘若无仇怨’这四个字,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顿,虽然他很快就恢复如常,齐玄宸还是发现他似乎心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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