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可是你现在的打扮不太适合挥金如土啊!”扶风的表情有些妙不可言。
“在本相这里,没有什么是不合适的。”
扶风表示这话没毛病。
“你们可记得这墨玉扳指?”
“这是主子十岁生辰时,老主子所送。”扶柳回答得准确。
“知道扳指是怎么来的吗?这是圣祖皇帝当初和传国玉玺一并打造的,为的就是保住姜家。但是本相却不会仰仗这样的死物保全性命,自己的命,还是得掌控在自己的手里。”
扶风不住地点头,对面前突然严肃起来的主子心生敬畏。
“老主子命人遍寻银骨弦,将其镶嵌于墨玉扳指之中,大抵就包含了类似的意思。”扶柳明白,姜家的人都是不俗,屈居人下心有不甘,她现在的主子尤甚。
到现在,主子没有把宗政律从那把椅子上拉下来,是仁慈,是怜悯。
不,准确来说,是宗政律的小打小闹没有踩到她的底线,但是现在……
“斐然找到了吗?”眸中寒光微闪,我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扶柳敏感地听出了这字里行间的狠意,身上不自禁打了个寒颤,面色沉郁地道:“影子来报,斐然最近一次是在京都郊外的洞穴,等我们的人找过去时,她已经不在了。”
“还有……”
扶柳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似乎是对自己接下来的话抱有相当程度的怀疑。
“还有什么?”神情略带不耐,我淡淡地眯了眯眼睛。
“在斐然离去之前,水子衿曾经去找过她,但却是负伤离开。”
水子衿去找了斐然?还被打了?
那个傻子该不会真的把我的玩笑话当真,准备去砍了斐然的脑袋吧?
啧,看来他比我想象中还要陷得深,然而就是不敢来找我把话都说破。
胆小鬼!
我没有再提起关于斐然的扫兴话题,说明了是要去外头游玩游玩,一切的扫兴都该被锁到角落里头。
扶风和扶柳也打扮一新。扶风扮成伶俐活泼的书童,而扶柳则是扮成温和娴静的丫鬟。
热闹的朱雀大街,奇怪的三人行频频引得路人回望,但是更多却是欣赏惊艳。
三人的面相都不俗,特别是走在前头的清秀少年,是那些闺阁女子们纷纷传阅戏文里的翩翩佳公子。
扶风果断履行了自己这个角色的全部权利,她一路走走看看,翻翻捡捡,但都是在匕首,箭弩,抑或是马鞭之类的小摊旁驻足,至于胭脂水粉云云,她反倒掩面而逃,直呼刺鼻难闻。
而扶柳虽然话不多,但跟扶风的喜好也相差无几,她看待冷兵器时的炽热眼神,以及看待女儿家的小玩意儿时不耐烦的小动作,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没救了!没救了!
这姐妹俩注定孤独终老了。
实在是走累了,便随意寻了个甜汤小摊坐下。
淡淡的酒香和着缓缓上浮的白气,出乎意料地好闻,浅抿一口,便连心口都温暖了。
扶风可是一点都不客气,一口气连着喝了五碗,饶是扶柳刻意拿捏着女儿家的娇态,也在旁人眼里也不过是比狼吞虎咽好那么一丢丢,喝了四碗。
也不怪她们,都是自小在军营里长大的,吃饭靠抢,动作稍微慢了些就会什么都不剩了。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放下汤勺,竟是才刚刚喝完一碗。
见我放下汤勺,扶风扶柳仿佛触电般,一同放下汤勺,快准狠地擦掉嘴边的痕迹。
扶风伸手掏出一片金叶子,而扶柳则掏出一块洁白的雪缎锦帕。
周围不禁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抽气声。
……
我有些后悔把这俩货带出来了,失策啊!失策!
接过扶柳手中的锦帕,我白了扶风一眼,“没有散碎银两吗?”
“主子,我们不差钱!”扶风可是抱着挥霍的态度带的钱,怎么在主子面前就讨不着好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扶风跟人打交道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这么浅显的道理呢?
“是扶风疏忽了。”扶风瞥了一眼周围那些眼热的百姓,默默将金叶子塞回口袋,重新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在桌上。
一两银子,也够平头小老百姓潇洒快活个把月了。
主要是扶风手里再也没有更小的银两了。
喝碗甜汤之后,主仆三人可算是胃口大开,就连扶柳也禁不住美食的诱惑,抱了一袋子糖炒栗子吃得爽快。
我吃着红豆糕,挂着温和有礼的淡笑,这一路上倒也是吸引了不少的倾慕视线,还有些许大胆的女子上前送手帕。
要不是扶风扶柳凶神恶煞地为我挡灾,哪怕是就要被百姓的热情分而食之了。
刚刚从玉器店出来,手上拿着一根雕着茉莉花的羊脂玉发簪,便听到前头一阵慌乱,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正准备打发了扶风前去看看,便看到那个踉跄着倒在脚边的藏蓝身影,微微怔忡。
有知情的人在一旁唏嘘,对地上那个如同烂泥一般的醉鬼指指点点。
“这个酒鬼啊,一到晚上就撒酒疯,这都好几天了!”
“肯定是遇到了伤心事,不然也不会喝成这样!”
“我听到他喝醉的时候一直喊着什么,什么……香叶?估计是喜欢的姑娘要嫁人了,伤心所致啊!”
“可怜人呐!”
渐渐地,看热闹的人群散去,而地上的那一坨还是那一坨,安安分分,是真的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了。
香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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