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心鸾观察着这间密室,四四方方的,只有一个出口,外面必然有守卫。她被下了软骨散,根本无法动武,该如何逃出去?
楚央能大摇大摆的走进鲁王府,却不能堂而皇之的带着一大群人来搜王府。没有调令,京中任何兵力都不能私闯亲王府。反之,还会阻止他的任何行动。
轰隆隆——
石门从地下升起,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一身玉色长袍,眉目俊雅,神情清淡。
师良。
师心鸾挑了挑眉,眼里含了几分讽刺。
“恭喜大弟,即将成为新朝功臣,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我大约是看不见了。”
师良平静的看着她。
他这一生所有波折,都源于这个女人。
妹妹被算计,他们一家被赶出侯府,母亲的死,杨家的败落,以及他们兄妹二人不得不忍辱偷生…全都与眼前这个女人有关。
他投靠鲁王,想要扳倒这对夫妻,也想过该怎样替母亲报仇。
却没想过,她根本不是师家的女儿。
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联合她的丈夫,将他逼迫到如今的地步。有家不能回,只能躲在暗处,做那些卑劣阴损之事。
而她,依旧那么从容不迫,淡定不惊。
“长姐素来聪慧,可有料到今日落魄至此?”
师心鸾坐着不动,这个时候,保存体力最重要。
“平彦读圣贤书,受严师教导,又可否想过会有今日?”
师良脸色微冷。
“长姐素来好为人师,我已领教过多次。却没想到,到得如今,长姐还是那么自负。”
师心鸾叹息一声。
“这么久了,你可否想过,自己到底姓什么?”
师良微微一震,儒雅的面容上浮现一抹沉郁,讽刺道:“长姐倒是心知肚明,却能云淡风轻,至今不敢认祖归宗。这份广阔胸襟,的确令人钦佩。”
师心鸾笑了下。
“这么说你是准备效仿我了?”
师良淡淡道:“长姐学贯古今,才华横溢,平彦素来引为榜样,自当学习。”
师心鸾定定的看着他,良久又是一声长叹。
“平彦,我一直以为,你虽有些心高气傲,却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她语气平淡些许惆怅,“虽然你我非同宗姐弟,从前也有些恩怨,你恨我乃情理之中,却不该背祖忘宗,助纣为虐。至少祖母和父亲曾经对你的期待是真的,除了我,整个侯府,没人对不起你。”
师良背在身后的右手紧握成拳,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宫墨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吧?”师心鸾看着他的眼睛,说:“他能帮你报仇,但报完仇以后呢?你要如何面对祖母,面对父亲,面对师家的列祖列宗?说到底,杨家到底因何被灭,你心知肚明。师心怡做过的那些事是真的,杨家豢养死士也是真的。作为人子,你没能阻止你的母亲为非作歹。作为兄长,你没能劝导你妹妹走上正途,乃是你的过失。祖母仁慈宽宥,许你们二人回府,你却不知珍惜。”
她眼神怜悯,“虏劫王妃是什么样的罪,你不会不知道吧?纵然你不念及同宗情分,那你的亲生父亲呢?大伯若是知晓你今日所作所为,该是何种心境?将来你要他如何面对族亲?的确,我非师家人。可你,却流着师家的血。你们兄妹二人为虎作伥,或可图一时之快,但不可长久。纵然身死,也会留下千古骂名,族谱除名,死后连个葬身之所都没有。这就是你要的?”
师良冷笑一声。
“长姐还真是辞色锋利,巧舌如簧。”他道:“如今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劝诫我回头是岸。我怎不知,长姐何时这般宽容良善了?当年杀平秋,冤春香,逐我一家四口,长姐可没半分心慈手软。”
师心鸾又笑了笑。
“幸亏你我非同宗,否则如今宗亲为敌,也是家族之耻。”她似又想起了什么,道:“师心怡呢?她不知道我被你们虏劫来此么?否则以她的性格,应该恨不能将我大卸八块吧?”
“不劳长姐挂心。”
师良侧身而立,忽然一笑。
“时到今日,长姐可有后悔,那日在侯府,没有直接取我性命?否则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祸了。”
“看来我在平彦心中,就是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女魔头的形象啊。”师心鸾毫不动气,“当时也的确是想知道,宫墨究竟想通过你的手做什么。你是死是活,都不重要。至于今日…没有你也会有别人。若你能迷途知返自是最好不过,若不能…也不能让你死在师家,辱没祖宗牌位。”
师良瞳孔一缩,复又笑道:“长姐还真是大义,平彦自愧不如。”
他看一眼壁上烛火,有些怜悯的叹息一声,“可惜了,他日长姐若能回归,怕是就无法保持今日这般胸襟了。”
师心鸾心中千回百转,面上不动声色。
“我以为,你会直接杀了我,以绝后患。”
师良只深深看她一眼,转身向外走。
“我想长姐应该不希望我让人押着你走吧。”
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师心鸾挑了挑眉,起身跟上去。刚出门口,却见祥叔匆匆走来。
“王爷有吩咐,计划暂行搁置。”
师良诧异,“为何?”
“王爷方才奉召入宫,楚央却还在外面,这个时候带她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而且城门已锁,也走不出去。”
师良皱眉,“本就该直接送她出城,王爷为何多此一举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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