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当日,音氏制衣。
“惜言姑娘,门口有人找你。说是韩丞相府上的人。”有个店中的伙计过来传话。今日中秋节,本来不必过来,不过惜言有一个花样要选特殊的布料,她上午便来了半日,如今吃过午膳,正准备收拾下就回猫耳胡同去。
听到外边有人这么说,想了想,既然是丞相府的人,无论是不是自己的旧主,作为客户都该以礼相待。于是扬声吩咐将来人请进来会客的雅间接待,伙计答应着去了。
不多时,就引着一个装扮得体,举止有礼的丫鬟模样人进来。
“云坠,怎么是你……”惜言看到是大小姐韩婉仪的大丫鬟云坠过来,忙走上前来迎,见到是熟悉的人,也不请她到会客间里坐,而是带到了自己办公的那个房间,两人在美人塌上挨着坐了,亲密的说各自的近况。
“惜言,这就是你如今当差的地方吗?看起来确实不错。当初听董家二小姐说你如今是音氏制衣的成服设计师,我们都不敢相信。你真是个有本事的。”云坠很少这么多话,这次一股脑说这么多,确实是看到惜言欢喜的缘故。
昔日一同做丫鬟的姐妹放出来后,竟然有这样一番造化,让人忍不住也对自己前景充满了期待。
“是啊,钱掌柜对我看重,请我来了音氏制衣。大小姐最近可好,府上最近如何?对了,你今日来这里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云坠看惜言的态度就知道她不忘旧主,是真心的关心,想到自己的来意,这里安静又隐秘是个说话的地方,因此也不隐瞒,娓娓道来。
“惜言你虽说只走了数月,可是府中却变故很大。大小姐让我不要瞒你,事无巨细的告诉你。管事于妈妈被宫中的元后召见了几次,有几分重新重用的意思,现在权贵圈隐隐有流言说,当初元后赐给小姐管事妈妈,就是存了亲自教养儿媳的意思。”
“……”
“当初大小姐听到这种说法很是嗤之以鼻,太子已经娶了太子妃,而且育有嫡子。五皇子虽然也是中宫嫡子,但是年岁还小,远远没到议亲的年龄。可见是无稽之谈。但是最近元后频频召了夫人和小姐入宫去觐见,我跟随同去了几次,确实像是有所打算的样子。”
“……”
“小姐心中没底,夫人也不愿给小姐透露太多,说只听父母安排。小姐想不通,难道说竟然要去给太子做妾?往日小姐有什么事情都愿意跟你商量,如今你离开了,我们都没有你灵透的心思,小姐想念你,因此让我过来看看你。”
“……”
“如果你得空,还是去看看小姐,陪她说说话的好……”
原来如此,看来如今丞相府不需要自己示警,就已经察觉出来了不寻常。只是小姐被丞相和夫人蒙在鼓里罢了,也不知道丞相到底是如何的打算。
惜言早几天从二皇子那里知道了这些,隐约可以揣测到一些事情的真相,但是这个真相关系重大,也不好当着云坠乱说。因此她沉吟了一下,对云坠说:
“说实话这些我也有所耳闻,内里如何实在干系重大。我也想念小姐的紧,正说这几日以音氏制衣的名义投了拜帖上门去拜见小姐,如此的话,我明日就写拜帖。只是你今日过来的事情,还有谁知道啊?不瞒你说,夫人并不喜欢我和小姐走得近……”
云坠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自当日惜言莫名其妙的被打发出去丞相府她就有了察觉。如今惜言当面说出来,她更加明白其中的关系。
“你放心,小姐私下里嘱托我的,其他人并不知道我来这里。就是月荷和半栀都是大丫鬟,随着小姐见过董二小姐,所以她们知道你如今的身份。”惜言摆了摆手表示无妨,她担心的不是这个。她的行踪自始至终坦荡荡,她担心的只是夫人会阻挠。
“我也想见小姐,但是夫人当初放我自由的条件就是不许再去小姐跟前。如今我如果投了拜帖,会不会被夫人阻止不让登门呢?”惜言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云坠想想也有道理,不过这毕竟不是大事,大小姐还是府里的主子,有话语权。以要裁剪衣裳的名义请了音氏制衣的人上门,怎么说都是不出错的。夫人应该不会揪着不放。
“对了,我这里有个东西,麻烦云坠你帮我带给翠儿。”最后惜言收拾出来一个小小的包裹,里边放了一套最新款式的秋季衣裳,还有一封给翠儿的信。信因为时间紧急,不过是聊聊写了自己新的住址,请翠儿有空可以过来看看。
“真羡慕你和翠儿的情谊,你放心,这个包裹我回去就交给翠儿。小姐那里我也把你的话带到。惜言,真是怀念你当初在锦绣园的日子,每年都会有新鲜的花样出来,大家一起放风筝,踢毽子,做针线,其乐融融。如今你一走,哎……”云坠没有再说下去,惜言也没有再问。
如今这些都是丞相府的家事,自己知道再多也没有好处。一切只等见到了小姐,就都明白了。
送了云坠离开后,惜言也坐上马车回到了自己居住的猫耳胡同。这处两进的宅院里目前有丫鬟两人,如月和彩云,顾着惜言贴身伺候,饮食起居,还有二皇子派过来看家护院的护卫两人住在外院,一个婆子和一个粗使丫鬟两人乃是祖孙,惜言通过牙行买进来,做一些烧饭洒扫的杂事。
如今院子两进虽然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是只有惜言一个主子,人口简单,所以也不需要很多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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