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约翰大学。
程辜晚穿着中山装制校服,手里提,正坐在学校教堂里,前面牧师和学校合唱团的人正在排练圣歌,女生们悠扬的美声配着管风琴的伴奏,让教堂这个本来就神圣的环境多了几分空灵。
他不是教徒,选在这里是因为要见的人是一个教徒,还是学生会里面主要管理教堂的——这下这里就足够的安全保密了。
“来了多久了?”一个男生在程辜晚身边坐下,手里拿着本圣经。
程里的笔记本递过去道:“这是你要的,近两个月申报的广告信息统计分析。”
“发现什么了吗?”
“你也没说你要知道什么,所以,就当我没发现什么吧。”
“程少爷,你这人可真是......平时非要一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样,啧啧,分明就是北方小爷们一个......装的可真像。”那人翻开笔记本,大致扫了两眼,眼中越发的明亮,“到底是十四岁上大学啊,程少爷这算是家学渊源了!对了,这是你要的。”
他把圣经打开,里面有一沓被挖空了,刚好放进去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
“这消息收集的可真不容易,我家老爷子连打了就个电话过来,我都觉得他那把枪要抵在我脑门儿上了。”
程辜晚收好了本子,道:“谢谢了!”
那人晃了晃笔记本,道:“不必,你早晚要回去的,那时候这样的事八成儿少不了。”
说话间那牧师已经排练完了,正往这边走。程辜晚站起身,告了一声告辞,那个一头金发的混血儿已经说着一口流利的拉丁语迎上牧师。
姜鸿的手下估计想不到他从一个“外国人”那里得到了北方的程家的情报。
那个金发混血儿,是北方某军方高干家的大公子,自小在欧洲长大,回国后就一直在军方系统里干情报工作——以姜鸿的能力,查这么个背景深厚的人,只能一无所获。
更何况这厮善于伪装,学校里的人都只知道他会多国语言,偏偏中文生涩的很,可程辜晚却知道,那一口东北味比自己的还正宗!
他回了教室,打开小本子,一行一行的看下去,面上虽然一直是一副温润的笑意,眼中的情绪却波涛汹涌的翻滚起来。
待看完后,程辜晚合了本子,长舒一口气。
姜鸿啊姜鸿,在我身上你下了这么多功夫,我还真是谢谢你的重视了!
程辜晚的举动,姜鸿的手下都会有选择的上报给姜鸿,但是今天教堂这件事他们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打探出来,大呼倒霉之余,也慎重商讨良久,最后觉得这些世家少爷多少都会有些怪癖,更何况程少爷这些年都是安安静静的,这会儿能有什么事?所以就把消息瞒了下来,没和姜鸿汇报。
这些人没有向姜鸿汇报,暗地里跟着他们的人也松了口气,再三确认之后便回去教堂找刘奕君去了。
刘奕君捧着一本圣经,端坐在夕阳的余晖里,冷白的脸和淡金色的头发在夕阳里显得更加干净,看起来有几分神圣感。
“安排一下,十天后程辜晚的生日会,我要到场。”
“是,少爷。”
那人离开后,牧师从教堂后面出来,走到刘奕君身边好奇道:“你选中了程辜晚我能理解,但是你为什么非要自己露面?以你的身份......”
“太慢了。”刘奕君合上书本,“程韫理犹豫不决,我得给他下一剂猛药。”
“这......”
“冒险了点,但是如果不走这一步,现在这潭死水就只能是死水了。”
牧师耸耸肩,道:“你的事情太复杂,我管不了。只是刘,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刘奕君闻言,偏了偏头,看着牧师笑道:“我可是刘奕君,谁能动我?”
姜家少有开宴会的时候,尤其是在姜家大宅。上海滩名流们都知道姜夫人李远清在南京有几个月了,眼下这夏天热的很,又是上不接年节下没有什么大事,现在突然就开了一场宴会,还是姜先生为一个从未露过面的外甥办的生日宴会。
名流们多少好奇些,不过看这场宴会主角的名字,既然姓程,想必是当年赫赫有名的东北程家的孩子。因此也不由得有些唏嘘,乱世乱世,好好一个大家族的少爷,也只能沦落在外。
不过不管是出于对这位程家少爷的好奇,还是出于卖姜鸿一个面子,这场晚宴还是要去一趟的。
陆谨对这场晚宴可谓十分重视,一大早起床就开始忙前忙后的安排人布置场地、准备食材酒水,连下人的衣服装扮他都一个接着一个的看过来,不想让程辜晚的生日晚宴有任何差错。
程辜晚第六次见陆谨搂着个箱子从自己面前过去,忍不住招招手道:“你过来?”
“啊?什么事?”陆谨连忙过去,抬起胳膊擦掉头上快要流进眼睛里的汗水。
程辜晚见他热的满脸通红、一身汗味,忍不住把手里的扇子往陆谨的方向偏了偏,又给他倒了杯水,道:“坐下,喝点水。”
“啊?少爷,这......我还有好多事呢。”
“一个生日宴而已,没那么重要。来的人是来看人看关系的,没谁真的在意饭菜多好、景色多美,规规矩矩的就行。”他把一边的冰毛巾递给陆谨。
陆谨闻言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坐下来喝水擦汗,冰毛巾盖在脸上顿时凉快了不少,他舒服的长叹一口气,道:“少爷,真是羡慕你啊,真享受。”
程辜晚笑笑,道:“等回了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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