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有人咳嗽一身,悠悠道:“二位可以起来了。”
陈学海仍痴痴迷迷,但看见田冬儿冷汗涔涔,面露痛苦,方才醒悟跌倒时,乃是田冬儿在下,摔得结结实实。
陈学海忙扶着田冬儿站起身来。
却见身前站着个青色道袍的道士,手持一柄青莹莹如水波流转的长剑。
而刚才那几个歹人均扶着手腕,面露痛苦,地上落着数把短刀。
那坦胸壮汉看一眼道士的手中剑,冷笑道:“武当四子的凝碧剑薛少离?”
青年道士如剑一般的眉峰稍展:“正是区区在下。”
“哼!”那坦胸壮汉道:“这湖北是你武当地界,今日我郑洋便认栽了!我们走!”
说罢那几人拾起地上短刀“蹬蹬蹬”下楼而去,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陈学海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知道名满天下的武当派,当即拱手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薛少离拱拱手,拾起地上的九节鞭,转头看着田冬儿道:“姑娘这一招蛇口五探如不是功力突然不济,哪里轮得到薛某出手?敢问姑娘师承何人?”
田冬儿眼见薛少离出手,武功高强,又是武当名门正派,当下心中一松,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
陈学海忙一把抱住田冬儿,吓得嘴唇无半点血色,惊叫道:“冬儿——冬儿——”
薛少离再不犹豫,一步上前,抓起田冬儿柔弱无骨的手臂。
“你做什么?!”陈学海怒道。
薛少离却来不及与他置气,一把撸起田冬儿的袖子。
陈学海正要训斥这道士好生无礼,看一眼田冬儿的手臂,却不由得惊得合不拢嘴。
只见薛少离提着的田冬儿白若春雪的手臂上,深深嵌着两枚铁蒺藜。那铁蒺藜深入手臂半寸有余,几乎嵌在骨头上。更为恐怖的是,铁蒺藜四周的皮肤乌黑青紫,与周围洁白肤色形成鲜明对比。两枚铁蒺藜的乌黑青紫已经快融为一片,将多半条前臂映的乌沉沉的如同枯木。
薛少离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忙道:“快!去长春观!”
武昌大东门东北角双峰山南坡的长春观内,一丛紫竹下站着一身青衣的陈学海。
陈学海眼望着薛少离带着田冬儿进了三皇殿旁的药房,然后便进进出出数次。薛少离眉头紧皱,一张俊脸上面无表情,也顾不得招呼陈学海。
陈学海反倒觉得薛少离全神贯注救治田冬儿,自己才能稍安。但见薛少离脸上的凝重,陈学海又茫茫然心中泛出苦味。
便在这反复煎熬般的境况里,三个时辰转眼过去。
他埋怨自己怎么就没发现田冬儿受了伤,是在上船前?还是下船后?难道是在船上?难怪她脸色煞白,半点精神也无。
伤她的人是谁?是红阳教的歹人?是郑洋口中的“三弟”?还是——?
陈学海脑中闪过施兰生那清秀羞涩的脸孔,不!不可能!
陈学海心乱如麻,只得步入三皇殿。
殿内供奉着伏羲,神农,轩辕。
陈学海跪拜在高高的神像面前,三皇慈悲面容,眼角含笑,仿佛能洞穿世人心中的秘密。
陈学海本从来不信神,但幼时读过三皇的故事,却非神迹,而是华夏先民的大智慧和大无畏。陈学海想三位华夏初祖都是以大毅力为子孙万代创下了文明的开端,纵是不信鬼神的自己拜一拜这些祖先也是应当。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到:“伏羲画八卦,神农尝百草,轩辕著《皇帝内经》,三位尊神在上,小民陈学海祈求上苍垂怜,救田冬儿一命。小民愿——”陈学海只知求神要许愿,却不知怎样叫做许愿。他想太奶奶平时都是怎么求观音菩萨的呢?
“小民愿——”陈学海话还未出口,就听得大殿之内有人叫道:“陈公子。”
陈学海回头,天光从殿外照进来,门口一个青色身影,因是背光,看不清对方表情。
“薛少侠——”陈学海声音嘶哑,口中苦涩难言,站起身来走向薛少离,脚步竟有几分不稳。
薛少离忙扶住陈学海道:“陈公子,我二师兄已经赶到,他是我武当第一解毒高手,那位姑娘定会无碍!”
陈学海心中百感交集,扶着薛少离的胳膊方能站稳,瞧着对方也是一脸疲惫,忙歉意道:“薛少侠,你也辛苦了,陈某感激不尽!”
薛少离止住陈学海,歉意道:“陈公子一身劳顿,本是不该打扰,只是与那位姑娘有关,不知能否与薛某畅谈?”
陈学海抬头:“薛少侠说哪里话,学海自当遵从。”
偏房之内,四碗素菜配着馒头稀饭。
薛少离与陈学海各自喝了一碗粥,热乎乎的饭菜下肚,两人渐渐恢复了几分力气。
陈学海此刻突然想起了某事道:“薛少侠,你怎知我姓陈?”
薛少离微微一笑道:“陈公子客气,叫我少离就好,哪里当得起这个‘侠’字?”
陈学海道:“武当剑侠,扶危济困,匡扶正义,学海虽孤陋寡闻,这点还是知道的。”
薛少离摆摆手:“学海兄弟,我痴长你几岁,若不嫌弃你叫我一声兄长即可!”
陈学海知道江湖人士讲究心气相投,对这繁文缛节甚是轻视,便道:“如此,少离兄,兄弟有礼了。”
薛少离解下腰间佩剑,置于桌上道:“学海兄弟,你可知我这一趟出来正是为了寻你?”
陈学海愕然道:“这——这从何说起?”
薛少离道:“就从你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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