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齐慎轻轻应了一声,“估摸着,还得有几个月。”
宁王已是强弩之末,只,他知道,他若落败,那便是家破人亡,一朝倾覆的下场,他自然会负隅顽抗,拼到最后一刻,换成了他是宁王,也会如此。
因而,这最后几个月,必然会打得很是艰难。
“我前些日子,写过一封信给阿亨,让他帮我留意着三哥的消息,只是,过了这么久,也不见他回信来……”
齐慎一时没有说话,片刻后,才道,“许是战事吃紧,没有时间吧!你放心,这件事,我已是交代给秦风了,他会关注着的,一旦有三舅兄的消息,他会立刻报来我知道的。”
“嗯。”谢鸾因点了点头。
“睡吧!太晚了。”
谢瓒的婚期,就定在八月间,齐怜出阁之日,却也定在今年年底,谢鸾因委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关注其他。
之后,她再未问过齐慎关于谢琰的消息。
至于她心里,是不是还挂记着,她知,齐慎也知。
那可是三哥啊!多少因她之故才落到如今生死不知境地的三哥!每每想起,她都心下难安。
对三哥,她不只有亲情,还有愧疚。深浓到化不开、忘不掉的愧疚。
因着要忙谢瓒和齐怜的婚事,谢鸾因每一日,都过得异常充实。
两桩婚事了了,转眼就又到了年坎儿。
日子一天天,不停歇,却也平淡地往前流淌。
这样的日子,谢鸾因甚是喜欢。这样的平淡寻常,正是她心心念念想过的日子呢。
过了年,转眼又到江南春好,草长莺飞之时。
宁王战败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江南。
宁王府一众人,尽数在徐子亨率领的大军到达之前,便皆自刎而亡,包括宁王刚出生不过几个月,尚在襁褓中的幼孙亦没能逃过一劫。
虽然,宁王谋逆,走到这一步,多是咎由自取。可见到如今结局,却又不由得让人心下唏嘘。
成王败寇,自古如是。
不落在敌人手中,苟延残喘,这是最后的气节与傲骨,可是,稚子何辜?
谢鸾因并不赞成这样的气节与傲骨,在她这里,活着,那才是最要紧的。
宁王虽败,可李雍,亦是元气大伤。
辽东处,要收拾残局,北地,亦需要休养生息。
齐慎还算得君子,并未借机发难,但,谁都知道,南北之间的太平,不过是暂时之局。
一山不容二虎。
这粉饰的太平,早晚有一天,会被彻底撕裂。
齐慎从来没有放松过筹备他日一战的资本。
他手底下那些战功赫赫的将军们,正忙着操练兵马。
如今的江南士兵,已不再是从前那般软绵绵,一击即溃不成军了,就算比之从前陕西的那支铁军还差了不少,可战力却已不可同日而语。
何况,之所以比不上从前的陕西兵马,不过是因为他们缺少实战经验罢了。
齐慎有自信,等到战事起时,这些士兵,包括将领,都会迅速地成长起来。
江南这几年一直风调雨顺,即便齐慎为了安民富民,已是降低了税收,可还是国库充盈。
福建的海贸亦是繁荣昌盛。
有经济实力作为基础,齐慎手底下军队的装备都是优良得很,而他那个秘密研制火器的兵器坊已是发展得空前浩大。
他手底下,配制有火器的兵力,已是远远超过了神机营数倍。
若是打起来,谢鸾因确定,李雍,毫无胜算。
在谋略上,李雍不如齐慎老练,在行军打仗上,齐慎根本就是个天才,还是个足够努力,并且经验丰富的天才,他是天生的军事家、兵法家。
李雍手下的那些将领,只怕皆不是对手。
甚至,谢鸾因知道,已经有人,在私下建议齐慎寻个理由,向北地动兵了。
若是要让北地缓过劲儿来,要打起来,终究要多费周折。
只是,齐慎到底没有松口,只谢鸾因还是发觉,他想事情,想到出神的时候多了起来。这样的事,她不好插手,更不能左右。
总不过,他们夫妻一体,他的决定如何,她都支持便是。
转眼,时序,由夏入了秋。
寿哥儿的五岁生辰,便在一片安宁中悄然而过。
从现在开始,寿哥儿除了要跟着夏成勋启蒙,还得开始训练骑射基本功了。
常常这儿酸,那儿痛,但这孩子却是个倔强的,甚少在谢鸾因跟前吐露半字。
但乳娘有时伺候他洗漱时,难免瞧见,回头,便报到谢鸾因这里来。
谢鸾因有些心疼,但也知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只得咬牙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让伺候的下人更精心些。
寿哥儿倒是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强度,某一日,便是欢快着朝她跑来说,他会射箭了,等他长大了,也要跟父亲,还有母亲比试射箭。外祖父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往后射箭,一定比父亲、母亲还要厉害。
自从那时春宴,见识过父母的箭术之后,寿哥儿对父母,尤其是母亲,在亲近之外,还多了许多崇拜。
也难怪他学起射箭来,半声苦也不叫了。
谢鸾因听罢,自然是揉着他的头顶,说了些勉励的话。
寿哥儿自此,学起来便更有劲儿了。
只是,寿哥儿早上本就要进学,下晌也有了安排,谢鸾因这下又没事儿忙了,便空了下来,有了大把的时间。
闲着也是闲着,谢鸾因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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