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的一天,若尘出了房间,坐在山坡下的屋子前,晒晒太阳。一把破旧的藤椅承载着他瘦弱不堪的身体,随着身体的轻微移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五年前的情景若尘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正是那一夜和‘男人杀手’的癫狂,让他原本光辉灿烂的人生走到了尽头。
每个月若尘都要去医院检查,在他满心期盼不要被传染的奢望中,终于被检查出hiv阳性的报告,彻底击碎了他的侥幸心理。每天每夜在痛苦不安中等待,犹如被判了死刑的囚徒,每时每刻都象困兽一般的在狂躁和压抑中度过,一旦等到了执行的时间,反倒安静了下来。
若尘按照医生的嘱咐按时服药,虽然心知那只是徒劳的挣扎,但仍然心存侥幸的念头:说不定自己就是能被治愈的那个幸运儿呢?
治病的药很贵,若尘瞒着同事们,每每到医院去开药时都要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发现。一个月的工资都不能保证若尘拿到足够的药物,于是若尘开始找人借钱。
因为他生性还是善良的,不再和幼儿园老师和离异女发生关系,最初她们还以为他暂时没有兴趣,时间长了,就不再借钱给他了。
苦于没有其他的渠道弄到钱,若尘只好和她们道明了真相。幼儿园老师第一时间换了租住的房子,若尘再也找不到。
而离异女则在痛骂了若尘一顿之后,施舍般的给了若尘最后的五百块钱,声称若尘再上门,就要报警。
若尘病情开始变得严重,时时发烧咳嗽,面黄肌瘦,被单位同事发现他在偷偷吃药之后,逼着他说了实话,在大家一片声讨斥责声中,若尘不得不搬离了宿舍,找了间乡下的民房租住了下来。
没有药吃,病情越发的严重,若尘后来走路出门都成了问题,就象一只待死的狗躺在窄小阴暗的房间里。身体和心理的重重打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活一天算一天的等着死亡的降临。
老李头一直和若尘有联系,乡下的房子也是老李头帮着租的,等若尘连一个月一百块的房租都拿不出来的时候,老李头叹息着,用一辆平板车,拉着若尘走了三百里路,来到这个远离城市的乡下。
傍晚温暖的阳光照在若尘身上,裹着棉被的若尘感觉到一阵温暖,现在是将近十月的天气,老李头正在不远的地里收拾着庄稼蔬菜,青茵在厨房里忙活着三个人的晚饭。
这个村子叫康宁村,是老李头的家乡,青茵是老李头的一个亲戚,若尘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看见青茵在屋子前一小块地里忙碌,那块地不大,种着几种不同的的鲜花。
老李头带若尘来的这间红砖房,远离村落,在一处山坳里,门前有一条细细的溪水流过,山坡上面是高大浓密的树木,颇有些世外桃源的味道。
若尘读书用功,无论专业书还是其他书籍都用心看了很多,此处十分符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可若尘没有那种淡薄的心态。
淡薄是相对于奢华来说的,经历过才会有对比,若尘连饱饭都没吃多久,跟奢华沾不上边,眼下等死的处境,哪有那种心态去欣赏田园美景。
青茵口不能言,耳不能听,据老李头说是个天生的聋哑人,却出落得亭亭玉立,高挑瘦削的身材,十七八岁的年纪,穿着粗布旧衣服,一头长发用一个木钗子绾着,束在脑后,比起城里的姑娘,少了妩媚,多了清新。
自从若尘来了之后,青茵脸上多了笑容,伺候花草庄稼之余,常扶着若尘到屋外的破藤椅上,让他看着她干活,晒太阳。青茵隔几天就从溪里挑上水来,用一个大木盆帮若尘清理身体,若尘无力反抗,只能闭上眼睛听任青茵帮自己冲洗。
若尘已经对男女之事有了彻底的悔悟,没有爱情的做,只是一种生理发泄,并不是他自己以前认为的那种无伤大雅,假如生命重来一次,他决然不会再让自己那么荒唐了,可生命重来一次?还是算了吧。
青茵冲洗完了若尘,会在若尘面前给自己洗头。满头青丝,根根细软乌亮,和白皙的脖颈相映成辉,夕阳照在若尘和青茵身上,恬淡和美场景如画一般。通常老李头都会远远的看着,抽着烟,蹲在田埂上,眯缝着眼睛,不知道心里在想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若尘感觉到自己就快不行了,浑身一直在发烫,两个眼睛象被灼烧一样的疼痛,脸上和身上变成了皮包骨头,没有神采的眼睛大大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象被放在案板上的鱼,艰难的张大了嘴巴,才能吸进一些空气。
对于青茵送来嘴边的饭菜,若尘一丝胃口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茵,表示不吃。青茵每逢此刻,总是默默的把饭菜放在一边,抱着若尘轻轻的摇晃一阵,就象一个母亲怀抱着自己的孩子,充满疼爱和怜惜,既不落泪,也不生气,等若尘安静下来了,才收拾东西出去。
青茵对于若尘,好象那种没来由的亲近,无怨无悔的付出着。
每个夜晚,若尘都在头脑还残存着的一丝清明中,痛苦的承受着病痛的折磨,浑身骨头都象要被油炸的煎熬,又痛又痒,若尘隐忍着自己不发出声音,用牙齿咬住被子的一角,脑袋象捣蒜一样的抽搐震动着,最后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才能摆脱这身体上的折磨。
终于有一天,老李头走到若尘的床前,伸手扒开若尘的眼睛,瞳孔已经涣散了,伸手探探若尘的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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