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子,二郎君该不是被迷了心窍吧?”银杏扶着她慢慢往外走,满脸担忧问。好好的个人,受了伤就发狂了,发狂也就罢了,还冲着嫂嫂来。这就叫人心惊胆战了。
明姝摆摆手,“你把这事忘记了。”
银杏面色古怪,点了点头。
那一碗安神饮子叫慕容叡躺了大半天,一直到夜里才醒来。头疼欲裂,汹涌如海浪的记忆远源源不断的冲入脑中。
闹得他焦躁不已,却不得不忍受这种痛苦。
醒来的时候,发现浑身上下动不了,低头一看,发现身上被身子捆的结结实实,动一下都极其艰难。
床榻旁边,慕容允枕着手臂睡着了。
慕容叡咬牙,用力一翻,几乎滚到地上去。慕容允被他弄出的声响给惊醒了,揉揉眼睛,看到慕容叡侧趴在床榻边,半边身子已经滑出去了。
慕容允吓了一大跳,马上叫人来把他给抱回去。
“放开。”慕容叡闭眼道。
话语简短,饱含命令的意味,偶尔里头透露出那么丝丝若隐若现的杀意。听得慕容允打了个寒颤。
慕容允再早熟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哦了一声,就让家仆上去给他松绑。
家仆们给他把身上的绳索松开,松绑之后,因为被捆了这么久,加上之前失血过多,浑身绵软无力。他躺在那儿好会,都没见体力恢复,伸手摸了摸额头,恍然想起之前自己额头上挨了一下。
“她人呢?”
慕容允听得满心莫名,“谁?”
他嘴张了张,而后脑子里汹涌的记忆如同海浪冲击上来,头顿时尖锐的疼的他完全不能动弹。又躺倒了回去。
“阿兄脑袋上有伤,还是老实躺着吧。伯父过来看过了,说你既然受伤了,休息几日,可以不用去骑马射箭了。”慕容允巴巴的说完,又让人进来送药。
药早就熬好了,就等他醒来喝,苦涩的汤药灌到嘴里,他皱了眉头。
喝了药,膳食端上来,可是他哪里还有胃口,“阿蕊呢。”
阿蕊?那又是谁?
慕容允一脸懵逼,不知道慕容叡说的是谁。
慕容叡闭了闭眼,沉默不语。慕容允只当他累了,“阿兄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说完,慕容允退下去。
慕容允下去之后,家仆们不敢在他面前做过多逗留,收拾了东西,也走了。
那声阿蕊,他自己也满心莫名,可叫出口的时候却无比自然。慕容叡愣在了那里。
*
明姝起了个大早,到刘氏那儿请安。
到了院子外,见到个老仆妇,仆妇见到她来了,低声道,“娘子,夫人还没起身。”
虽然现在天边才刚泛青,但是时辰已经不怎么早了。听到刘氏还没起身,明姝吃了一惊,“是不是阿家有甚么不好?”
仆妇左右看了一圈,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到了一处相对偏僻的地方,仆妇才道,“昨日娘子一气之下打了二郎君,郎主回来知道后,很是生气,夜里过来和夫人大吵了一架。夫人昨夜里气着了,没有睡好。”
明姝听后,点了点头,她从袖子里掏出赏钱给仆妇,仆妇千恩万谢的走了。
她出来,还是要侍女入内禀告。刘氏见不见她,是刘氏的事。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了。果然侍女出来轻声说夫人身体不好,不能见她。
明姝说了几句关心的话之后,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一头撞见寻过来的慕容允,慕容允见着明姝两眼发亮,“嫂嫂!”
他跑过来,双手抱拳,对她就是一揖。
“今天不用读书?”明姝见过这个清秀男孩几次,挺喜欢他。
“年关了,师傅都回去过年啦。”慕容允说着,眨眨眼,“嫂嫂今天去看看阿兄吗?”
明姝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昨天慕容叡和中邪似得,顶着满脑袋的血,又跳又闹,还险些把她压死。她还去见他,简直要给自己开个道场了。
慕容允小心窥见她的脸色。有些惴惴的,“昨夜里阿兄不吃不喝的,躺了一天了。今天有人来通传给伯母,可是伯母身子不好没见。伯父那儿衙署那里有急事要处置,分不开身。”他又给她作揖,“求嫂嫂去看看吧,昨天也是阿兄流血流多了,做的糊涂事。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就是那样的人!明姝腹诽。
刚想掉头走人,慕容允就跑到前头,满脸哀求,“嫂嫂就去看一眼吧,劝劝也好。不然这么下去,阿兄脑袋上的伤怕是好不了了。”
*
慕容叡一晚上水米未进。
外头守着伺候的家仆,防他饿着,小炉子上煮着粥。只要他一声吩咐,就立即能送进去,可是一晚上都没动静。
头上开了那么大个口子,还能一晚上不要热水不要吃东西。到了天亮也还是如此,过了几天,恐怕人就不行了。
慕容叡在床上躺着,家仆们全都在门外候着,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敢贸然进来。轻轻启门声细细钻入耳朵,他不满的睁开眼:不是已经吩咐过谁都不准进来么。
床榻面前的屏风后露出个脑袋,慕容允跳了进来,“阿兄你好些了没有?”
跟在慕容允后头的是明姝,明姝脸色不好,她看到榻上的慕容叡,“小叔身体好了些没有?”
慕容叡双眼直接掠过慕容允,直接落在她身上。
那目光瞬间锐利,明姝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多谢嫂嫂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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