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的哭声很突兀,病房里另外一家人见原本安静的两人,女的突然哭了起来,男的一脸心疼,不禁投来目光打量。
沈策拿出纸巾为谢云舒擦眼泪,安慰道:“你只是急性肠胃炎,现在疼过了就好了。”纸巾润湿的质感触在他指尖,潮潮渗进皮肤。
原来是肠胃炎,她怎么感觉自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遍。谢云舒蓦地止住了哭声,问:“乔烨呢?”泪汪汪的眼睛还在病房内四处找。
沈策被她问得一愣,哪里来的乔烨,片刻才反应过来她是找依赖,尴尬回道:“他不知道,他还在钦州。”乔烨自己还有伤在身,本不是多大的事情,不至于让他千里迢迢赶来吧。
谢云舒听完,哇地一声更是大哭起来。心中的第一感觉就是乔烨不要她了,把她送到远处,这么多天连个电话都没有,她生病了他也不管不顾。
这一小孩子般的大哭,弄得沈策一时手足无措,病房内其他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他又不能捂她的嘴不让她哭,急道:“你别哭,又不是多大的事,打两天针就好了。”
她根本不理他,捂着脸大哭,脚乱蹬被子,情绪完全失控。
沈策搞不懂,刚刚还病恹恹的她,怎么一哭起来就精力充沛了呢。跟她说什么她都不搭理,一个劲哭喊着要乔烨,他坐在床边完全奈何不了她。
不一会儿,对面病房的人也过来站在门口看热闹了,交头接耳地低声讨论。
沈策被她闹得不行,两手握住她双肩将她扶坐起,一把揽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他波澜不兴的心,因为她的泪而变得湿湿的、微咸苦涩。
这下她没有再乱蹬了,准确地说是动弹不得,而且她的脑子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被箍在坚硬的胸膛里,感受到微微的起伏,他的鼻息热气扑在她头顶,泪珠挂在眼角忘了掉落。
她安定下来,沈策松了口气,叹息道:“乔烨不是你的一切,不是人生没一步他都要陪在你身边。”声音幽幽传进她的耳朵。
谢云舒愣住了,展目望了望病房内的其他人。回过神,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如果乔烨知道沈策拥抱她,肯定会不高兴的。
于是她猛地推开了他,倒回床上,掀起被子把自己完全罩住。心里乱成一团,更多的是忐忑。
不知不觉,自己竟和沈策走得这样近了,身体接触越来越多、越来越习以为常。之前她痛得昏昏沉沉,他好像还横抱了她不少次,那是一个与乔烨不同的怀抱,可她不想靠近,因为她怕乔烨不高兴,因为她觉得自己只能和乔烨亲近。
沈策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后脑勺,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之唐突,可当时他真的没有多想,只是想她不再激动。
外人只当两人是闹矛盾的情侣,见哭声停歇,便回身继续聊自己的去了。
沈策沉默在床边坐了半晌,他的心也是乱成一团,似一片白花花的云朵遮住了太阳,投下一团难以理解的阴影。
“我去帮你买点吃的,自己乖乖呆在这儿,拿着这个。”他绕到她面向的那一边床沿,从自己的靴子筒外侧抽出一把细小的匕首,长度大概只有十五厘米,掀开一条被子缝递到她手边,然后反身出了病房。
走道上时不时走过病人和护士,沈策步步沉稳从洁白的地砖上走过,头顶的日光灯投在他鼻梁上,连他眼底的色彩也变得不明。
谢云舒……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感觉朝夕相处后,她已不再是初见时那个楚楚可怜、满身伤痕的女子,她依旧爱哭、散漫,可是她灵动的、娇俏的、嬉笑的一面面尽数投进了他眼中,让他不自觉把视线锁在她身上,不自觉与她靠近,教她技能、给她保护,陪着她颠沛流离。
可是,当然有可是。
可是他只是她的保镖,他从一开始承诺守护她身边,只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安宁,补偿之前她因自己所受的伤害。
可是她是乔烨的,他们相爱,是幸福的一个家庭,自己只是个外围保护的局外人。
所以,即便他理清了自己胸中的那种情绪是何物,他还是淡然将其压下,铲了几锹泥土埋掉了。意外萌发的芽,早早埋了是最科学的。
出了医院,他走过半条街,找了个报刊亭,给钦州的牧文打电话。
“喂?”来电显示是海口的本地号码,牧文已猜出是谁打来的。
“是我,沈策。”他沉声道。身后马路上车子呼啸而过,把他的那些细微情绪撞得消散。
“怎么了?”今天这电话有点反常,两人之前都是在网络上联系的。
沈策没有直接说返回的事,而是先问了乔烨,“乔先生身体好些了吗?”那个他的雇主,她心心念念的老公,她无限依赖的男人。
牧文站在别墅客厅里,只他一人,答道:“已经出院了,在家休养着。”
这个时候回去,他们两人刚好可以在家相守一段时间。沈策回过神,道:“谢云舒有些水土不服,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乔孟哲的事情处理完了吗?差不多带她回钦州吧。”
他本是不该动心的人,既然不小心失误了,就快些离开这个敏感的地方吧,回到钦州,两人就都可以把这里发生的尴尬忘记了。
夫人生病了,这个上司知道肯定要心疼了。牧文微皱眉,答道:“那个人至今都没招,已经移交给警方了,乔孟哲也已经被控制,可以说危险解除了。”乔孟哲被换了个单人牢房,不再有探视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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