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忙问道:“万大官人,可是,要再等到下一个月圆之夜,还要一个月呢!”
那万天儿犹豫了一下,说道:“不妨事的,那美人儿与我,还有另一个约定。”
“另一个约定?”苏捕头瞪大眼睛,忙道:“你快说,你与那妖鬼还有甚么约定?”
一听苏捕头说出“妖鬼”二字,那万天儿面色浮现出一种悲伤来:“也许,也许她不一定是妖鬼的,也许,是唐言遇上了旁的……”
“少来婆婆妈妈!”苏捕头喝道:“事实就摆在眼前,只有你还是执迷不悟!快快讲约定说出来,昨日里若不是那急色鬼唐言代你去,说不定今日那无头尸体便是你的!”
“这……这等小人亲眼见了她,自然会问她……”万天儿咬着牙,一副备受伤害的样子说道。
“行了行了,不管怎么样吧,”苏捕头瞪着眼睛催促道:“究竟是甚么鬼约定,能见到她么?”
万天儿往怀里一掏,却掏出了那绣花鞋来,道:“她与小人说过,即使不在丑时,不在月圆的时候,只要小人想去寻她,带着这个绣花鞋,心里念着她的名字,她自然能知晓。”
“呵呵,都能念咒寻人了,还说不是妖鬼?”苏捕头冷笑道:“果然,谁也叫不起来一个装睡的人,你啊你,便是个这样自欺欺人的。”
“事情尚不是亲眼见到的,你也不要这样武断。”李绮堂忍不住说道:“既然如此,今日里,咱们随着去就是了。”
万天儿点点头,紧盯着那绣花鞋,自言自语的说道:“也好,趁着这个机会,我一定,洗刷了她的冤屈么,让你们看看,她并不是妖鬼。”
原来李绮堂与这万天儿说的,是以美人儿为幌子,要万天儿以这个机会不让人误会那美人儿,给美人儿开脱的么?怪不得万天儿肯答应。
苏捕头大概早也瞧出来了李绮堂的手段,冷哼了一声,却也吐出一句:“倒是自以为高明。”
李绮堂道:“管用便是了,横竖比你高明些。”
及至到了夜里,万天儿独个儿持着那绣花鞋,独行在往紫玉钗的路上。那个背影,落寞又苍凉,还带着点无奈,让人心里也怪沉重的。
李绮堂分发了符咒给我和苏捕头,便远远跟随着那万天儿往胭脂河畔上走。
今天是是十六,都说十五不圆十六圆,那月亮缓缓从胭脂河上升起来,照的胭脂河面上波光粼粼的,偶尔有小鱼跳动起来,撒的水珠如同碎银一般。
胭脂河边有一些氤氲水汽,看上去迷迷蒙蒙的。万天儿在一个地方站定,拿出了那绣花鞋,便开始了等待。
我小声问李绮堂道:“也不曾有约定,就凭着心里想,便能让那美人儿听到么?即使是妖鬼,这本事未免也太大了吧?简直是读心之术么!”
李绮堂道:“这不是读心之术,这是咒,但凡那个神秘的美人儿在这个万天儿身上施加了咒术,那万天儿对特定的某一个词语翻来覆去的想,那神秘美人即可感知到。”
“怪不得啊……”虽说听的有点迷糊,但我还是点点头假装听懂了:“这个咒术倒是怪厉害的。”
李绮堂似乎早看穿了我的心思,只是微笑了一下,而苏捕头则抓着耳朵,道:“乱七八糟,鬼才听得懂你说的甚么。”
李绮堂道:“分明是你懂,却装作不懂。”
苏捕头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若是那妖鬼不来,又该如何?在这湿漉漉的芦苇荡里一直等到天亮么?”
李绮堂道:“你不要着急,这里妖气深重,不怕那妖怪不来。”
果然,不多时,远处亮起了微弱的萤火,我伸着脖子仔细一看,是两个提着灯笼的人。
那两个提着灯笼的人身后,有一方素净的小轿子,正迎着万天儿而来,万天儿望着那一行人,又惊又喜,还不忘往我们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能耐似的。
我虽然身上的有隐身的符咒,但还是忍不住把头缩了回来,苏捕头暗骂道:“这厮分明是生怕那妖鬼发现不了咱们,咱们可须得小心,免得这万天儿与妖鬼勾搭成奸,随时会反咬一口。”
李绮堂低声道:“不会的,在下早于那万天儿言明,倘若他那美人儿当真是妖鬼,看见了咱们,有所异动,那在下即刻便会诛杀之,万天儿应该不会让他的美人儿冒这个险。”
只见那小轿子并未落地,而是万天儿往那轿子的窗口凑了过去,不知道在说些个甚么,虽然月色皎洁,可是因着离得远,只看见万天儿不住点头摇头,声音却是听不见的。
不多时,那个轿子落了地,那传说里的神秘美人儿却并不曾露面,而是万天儿自己掀开帘子,钻了进去,接着,那两个提灯的人先倒转了方向,回到了来时的路上,轿子也掉了头,几个抬轿人肩负着饺子跟着提灯人走了过去。
我看着提灯人的样子,却觉得十分不对劲,那提灯人一身白衣,在暗夜之中分外显眼,身材虽然挺拔,可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僵硬,那提灯人似乎胳膊和腿,都不会打弯的,再看看那四个抬轿人,可不也是棺材板子似的,直挺挺的么!
大概看出来了我的迷惑,李绮堂附在我耳边低声道:“想必梅姑娘也看出来了?那引路提灯人,与那抬轿人,俱是纸扎出来的。”
“诶?”我瞪大眼睛,道:“李公子是说,那……”
“那是一种驱动物器的妖术,便是把物器边做活人,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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