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着大地,层层热浪不断往上翻涌,青草和柳树如战败的将士,一个个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这所有的生灵都已隐匿,唯有那命不久矣的蝉,然不自量力地在枝头嘶喊,那声声哀鸣似欲撕裂这沉闷烦燥的世界。
“知了,知了!”高大的洋槐树枝头,那只小小的黑色的蝉,抠着皲裂的树皮,翘起尾部,颤动着薄羽,死命呐喊着。
这时,正对着洋槐树的那座小洋房的窗户打开了,一个圆滚滚的,顶着一头杂乱如鸟窝般黑发的肥脑袋探了出来。
“知了你麻批,再知了我一把火烤了你,他奶奶的,还让不让人睡了。”雷鸣般的吼声,划破长空。
这个狰狞着脸,怒气冲冲,大声漫骂的小伙子正是刚刚初中毕业的刑尚。
刑尚年纪不大,身体却提早发福。
瞧他那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肚子,肥壮的四肢,真的和国宝熊猫一模一样。
刑尚正享受着暑假里的悠闲时光,昨晚更是通宵游戏,凌晨才刚刚睡下,谁知睡意正浓就被这该死的蝉给吵醒了。
袒胸露乳,开窗一声吼,这一吼果然有效,那烦人的‘知了’声戛然而止。
训斥完该死的蝉,已经睡意全无,刑尚转身,迈着将军步,一颤一颤地走向那台如兄弟般友谊长存的电脑。
胖子有胖子的烦恼,才走了几步路就气喘吁吁了。抺掉额头上的汗,长呼一口气。他也不想这么胖,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奶奶带大的呢,奶奶就怕饿着他,有事没事就往他嘴里塞东西,要不胖,那就对不起奶奶了。
刑尚的爸爸妈妈在外地做生意,没时间照顾刑尚,刑尚就一直由爷爷奶奶照顾着。
最近爸爸妈妈响应党的号召,又给刑尚添了个妹妹,爷爷奶奶更是欢喜得不得了,这不,趁着刑尚放假在家,他俩就撇下刑尚去看小妹妹了。
虽然是一个人在家,但感觉还不错,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吃喝点外卖,买卖不出门,不要太自由,最主要,还可以随意玩游戏,不用听奶奶的唠叨了。
恭恭敬敬地坐下,小心翼翼地按下开机键,令人心动的蓝色屏幕闪现,心潮澎湃,双手如着了魔般吸附在那黑色的键盘上。
“滴滴滴”
qq头像闪动,是同学兼机友柳剑发来的。
两人常常一起打游戏,今天照例要开局了。
点开信息,竟然是一条奇怪的链接,没有犹豫,点了进去。
“轰”
就在刑尚按下去的一瞬间,电脑屏幕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随即,漩涡中伸出无数条黑色的八爪鱼一样的触手来。
“妈呀!”
刑尚惨叫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怎么了,就被那个黑色漩涡给吸了进去。
静,彻底的静,连心跳声都听不到了,刑尚脑子一片空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体好像掉进了一个无底洞,一路下探,呼吸困难。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身体停止下滑。
“咚”着陆了,刑尚一屁股坐在一块黑色的地上。
“靠,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黑!”
慢慢睁开眼睛,却发现两眼如灌了墨水般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我,我这是瞎了吗?”刑尚惊恐地眨了眨眼睛。
听说过玩手机有玩瞎眼的,还没听过玩电脑玩瞎眼的,自己不会这么背,才开机就把眼睛给闪瞎了吧。
刑尚又紧闭了一下双眼,酸酸涩涩,一点也不痛,不像是瞎了。他又抬起手,可这手怎么这么轻,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习惯性地摸向那个大肚子,咦,这肚子怎么也不见了。
刑尚惊慌失措,上下自摸了个遍。
这身体,这身体是怎么了,这细长的胳膊,细长的腿,不,应该是扁扁的胳膊,扁扁的腿,扁扁的肚子,扁扁的头,这身体是怎么一回事。
妈的,这是穿越了吗?是穿越进别人的身体里了吗?可这身体是什么鬼,怎么跟个纸片人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穿越了?变成纸片人了?这是要玩皮影戏吗?
刑尚用力摇了摇头,这是在哪里,为什么这么黑。
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这是人待的地方吗?
“喂,有人吗?”
“有人吗?”
“人吗?”
“吗?”
这尼妈,还有回音壁呀,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刑尚紧张地挪动身子,想从地上爬起来,可他刚一动,身下便传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我去,这是什么味呀!”
刑尚捂住鼻子,皱起眉,这臭味实在是太难闻了,简直比粪坑还臭。
刑尚伸了伸脖子,酸水反胃,可肚子空空的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又臭又黑,怎么出去呀。
刑尚站起身,刚要迈开腿,可腿还有点发软,挪不动。
走不了,那就爬吧。
刑尚趴下身子,曲着腿,一步一步摸黑往前爬。
这鬼地方,到底是圆的还是方的,还有没有出口,有没有人了。
刑尚往前爬了一段,臭味淡了,可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有人吗?”刑尚忍不住又轻呼了几声。
还是没什么动静,四周还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没有人,那只能再继续向前去看看。
过了很久很久,终于,眼前出现了一点亮光。那亮光似萤火虫般大小,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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