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见沈芸珂护在了阿燕的身上,立刻变得有些为难,看着岑宝琮,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岑宝琮则是满目忧心忡忡地看着沈芸珂,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小丫鬟有这样维护的举动。
他刚想走上前,溪水的另一头忽然出现了一匹骏马。
骑在马上的不是旁人,正是这几日离开了秦王府的覃渊。
覃渊看着溪边跪在地上、浑身湿透伏在一个小丫鬟身上的沈芸珂,原本平静如湖面的瞳仁里忽然起了涟漪,翻身下马,很快就到了沈芸珂的身边。
他朝着沈芸珂伸出了手,阳光从他的指缝漏了下来。
岑宝琮见了覃渊,莫名有些慌乱,飞快上前,矮下身子看着沈芸珂道:“阿棠妹妹,我带你去找你的娘亲……”
”这位公子,本王与沈姑娘的父母私交甚好,让本王将她带过去,似乎更为合适。“覃渊睥睨着脸上带着担忧神色的岑宝琮,冷冷启唇道。
岑宝琮的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一时间眉间心上,不甘、嫉妒、不服的情绪交迭而至。
他曾经死在他的剑下。
有幸重来一次,这次,他要他先死。
岑宝琮不肯退让,直接去握沈芸珂的双手。
只是他们的身边忽然传来了一道马的嘶鸣声,除了覃渊以外的几个人抬头去看,就看见宁陀寺的卉真法师牵着马过来了。
马上还驮着一个穿着豆粉色褃子的小丫鬟,随着颠簸不停地呻吟着。
小丫鬟正是与沈芸珂走失的蚕月。
沈芸珂的心头一跳,慌忙站起身来,却被旁边的覃渊用力一拉,整个人扑倒了覃渊的怀里。
覃渊抱起了沈芸珂,嘴角勾了勾,睨了一眼岑宝琮,看着卉真法师道:“大师。”
卉真法师是个极瘦的老和尚,面容随和,瞧了眼沈芸珂,又指了指马背上的蚕月道:“小施主,你去瞧瞧这马背上的,可是你的丫鬟?”
沈芸珂被覃渊抱在了怀里,才发觉覃渊的身上不止是有着淡淡的草药味道,还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檀香气息。
虽然覃渊与岑宝琮都不是善茬,可是两相比较,还是让覃渊救了她更让她安心。
只是看着趴在马背上痛苦呻吟的蚕月,沈芸珂拧紧了眉头。
覃渊在沈芸珂的耳边低语:“你这小丫鬟,走林路也不留心着点,被蛇咬了。”
蚕月听见了卉真法师同自家小姐说话,赶紧停住了痛苦的呻吟声,扬声说道:“小姐,你别担心我!卉真法师已经给我上了药,我没事的,只是有些疼罢了,一会儿就好了。”
卉真法师也说道:“小施主不必担心自己的丫鬟,那蛇并没有毒性,老僧又给上了药,定然会万无一失。”
有了卉真法师的保证,沈芸珂对蚕月的状况清楚了许多,也便没那么慌张了。
只是她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心惊。
蚕月在林中遇到了蛇,而她在溪边被这个长得像极了桃月的丫鬟给拽到了溪中去,也就是说,不管她是待在桃林里,还是在溪边,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她瞧向了岑宝琮,岑宝琮在听卉真法师说完林中有蛇后,眼中罩上了一层阴戾。
沈芸珂肉肉的小拳头攥了起来,依照着前生的经历,她差不多可以认为一定是岑宝琮在其中搞鬼。
难道他还想走上一世的老路子,先救了她,然后借着恩情,与她结亲?
安国公府到了安国公这一代已是第五代,鼎盛的时候是岑宝琮的祖父做安国公的时期。
那时候,现在的安国公也只是老安国公的一个庶子,因着老安国公的几位嫡子都因病早逝了,现在的安国公才承袭了爵位。
而现在的安国公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无所事事,虽有爵位在身,可是却在朝中领了个闲差。
不过因为他的性子极其良善,时常到宁陀寺礼佛,平时又多做善事,因而京城中的人提起安国公,总是褒大于贬的。
就算是这样,安国公府没落了是一个事实,而她的父亲现在正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岑宝琮现在还没有日后的名声,早早与她订下亲事,那肯定是他赚了便宜。
不过他一个十岁的孩子,能考虑到这么多吗?
唉,安国公如此良善,而岑宝琮又是这么个险恶的性子,果真是有点长歪了。
一双大手忽然伸过来掰开了沈芸珂紧紧攥着的小手。
沈芸珂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疑惑去看,就瞧见覃渊将她的小手舒展开了,然后笑道:“你别担心,那蛇没有毒性,你的小丫鬟还是好好的。”
沈芸珂在玉佩里的时候,也见了几次笑着的覃渊,每次一看到他笑,都会觉得他冷着个脸的时候,是在暴殄天物。
因为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太好看了。
数里桃林,万里韶光,都不过是他的陪衬。
她的妹妹沈芸玥长大之后爱美人成痴,日日收集世间俊美男女的画像,其实沈芸珂与沈芸玥一样,喜欢极了美好的人和事物。
她与覃渊也算是有了四五个月的交情,期间并没有见过几次覃渊笑容满面的样子,得了个机会,沈芸珂眼睛都不舍得眨了,一时间也忘记了她要躲着覃渊的事情了。
只是覃渊在将沈芸珂的小手舒展开之后,自己的手也没拿走,而是握住了沈芸珂的小手,对着自己的随身小厮晏平吩咐道:“将地上那个湿漉漉的丫鬟带走,好好看管着。”
覃渊的手心有些温热,沈芸珂在江水里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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