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徐千山躲在暗处将李嘉问这一番话听在耳中,心中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朝廷的事儿与他这样一个连百姓都算不上的佣师自然是无关的,只是平日里耳濡目染的听着读书人张口天地君亲师,闭口忠孝仁义的,只觉得天地之正气都在他们。贪官污吏自然是有的,但总归还有正人君子照拂万民,所以这世道总还是好的。
可如今开来,满朝文武竟都是一群腌臜之物,哪有一个好人?
“不,也不能这么说。”徐千山暗道:“好坏总是一个相对的,这李嘉问虽贪,但总还将堤坝给修了,将船给造了,总比那些明目张胆的贪官恶官要好吧?”
“哈哈哈哈,督主他老人家怎会来见你,便是看你一眼都要嫌脏了眼睛。”丑牛对刘芝麻忠心不二,又是暴脾气,见这李嘉问张口闭口辱骂刘芝麻,当时出来一脚将李嘉问这老头踏在地上,李嘉问身后的车厢中传来一声戛然而止的怯呼。
“你牛爷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群清流,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咱们东厂恶,可恶在明面上,所行所为全是万岁爷的意思,比你们清流干净不知多少。便是那姓卢的也比你们强,他贪钱不假,可他没贪过一分的赈灾银子,也没从老百姓的嘴里抠过钱,还有那修河堤,人家也贪,可人家最起码把河堤给修瓷实了,你们呢?我呸!”
“彼其娘之!通通都是放屁,他姓卢的就不曾草菅人命?!”李嘉问爆了粗口,脸色涨得通红,看来是恼羞成怒了:“他的家私比老夫多出十倍百倍,如何变成了好人!”
“咱们也没说他是好人啊。不过他的钱拿得确实比你们这些婊子干净些。”卯兔嗤笑一声,插话道:“那些屁股不干净的主动来孝敬,不拿白不拿不是?赈灾的银子到了他手里转一圈好米变糙粮,但总归能多活些人不是?而且最关键的一点,人家为圣上分忧,该出力的时候从来不退,当了婊子便挂牌儿,总比你们这些还想着立牌坊的好吧?”
“咳咳,卢阁老和咱们督主交好,说这些做甚。”子鼠瞪了卯兔一眼,怪他跑了题。
丑牛回头,等大哥说话。
子鼠眯着眼睛,一双鼠目有意无意的又向着徐千山躲藏的那块巨石处瞟了一眼。
这便是刘闲与刘芝麻的定计,既然自家身上的脏水洗不干净,那就泼一瓢粪把所有人都脏了。
而给三死肖的命令中,若是徐千山出手相救,那就过几招便放过,不必下杀手。而若是其不出手那杀了也就杀了。
此时此刻,见徐千山还没暴露行迹,子鼠暗衬其应该不是很在意这李嘉问的性命,犹豫了一下,便点点头。
毕竟戏演到这儿,若是就这么转身走了显得有些夹生不是?
本来嘛,他的性命就不那么重要。
见子鼠点了头,丑牛当即一拳轰下。
“嘭!”
一声闷响,好像一个西瓜摔碎了,也是红的白的飞溅。丑牛甩甩拳头,嫌弃道:“工部尚书的脑袋也就那么回事儿嘛。”
“啊啊啊啊!!!”车厢里传来一连串女人的惊恐的尖叫。
“哦,差点儿忘了,李大人还有位千金来着。”子鼠想起来,笑了笑:“送李大人一家团聚吧?”
“你来吧。”丑牛冲着卯兔道。如果可能,他并不愿意对没有反抗能力的女人下手。
“矫情。”卯兔翻了个白眼,随即垫步拧腰,双脚踢踏间两道罡气激射而出。
徐千山仍然没有出手。
事实上此刻他若是想,凭着宿命之炎,他可以救下那车厢中李嘉问家眷的性命。
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也与善恶的心性无关,只是因为他们的身后站了一个人,十步之遥,站在他的身后,他刚刚才发现。
公孙无救!
“轰!”
车厢前,铁飞鹰现出身形来,刀尖斜指于地,目光凌厉:“三位,半路截杀朝廷命官确是死罪,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铁飞鹰与李嘉问不同,李嘉问是个文人,又是做大官的,不认得东厂十三死肖情有可原,铁飞鹰是六扇门大少,哪里会不认得,只是此刻却故作不知,怕自己这番乱插手给他爹惹祸。
说到底,东厂还是压着六扇门一头。而能让三死肖出手,那肯定是刘芝麻的命令。
如果这事儿他没看见也就罢了,但这事儿偏偏他看见了,如果子鼠三人杀了李嘉问收手也就罢了,毕竟先前那一拳他离得还远,心有余而力不足,可偏偏卯兔的暗器他拦的住,而偏偏车厢里还是女眷。
种种的罢了和偏偏纠结在一起,号称京城第一fēng_liú的武公子也就不得不出手了。
“这。。。”丑牛看卯兔,卯兔看丑牛,最后两人一同看向子鼠。他们自然也是认出了铁飞鹰。
“怎么还半路杀出个拦路虎。”子鼠也有些麻爪。若说他们三人怕了铁飞鹰那倒也不至于,三对一,境界相差仿佛,真要打起来其实还是他们三人占些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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