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芗的身边有一位姓赵的公子,此人十分难琢磨。我查了他很久了,可是我既查不到他的来历也查不出他武功的深浅。
让我担心的是,江湖上无人知晓其真面目的千面程老,被称为修罗、鬼差的陆氏兄妹……这些人全都对他以命相交。这个人,我们不得不防!”
宋九贺的话在姜掌门脑中回荡着,他忽然心底里生出一股浓浓的恐惧来:“你要杀我!”
深浅……看着眼前这个冷然盯着自己的男人,那双毫无疑问喷薄着浓烈的杀意的琥珀色眼睛,姜掌门绝不怀疑自己只怕也还没试出他的深浅来呢!
这时,璃芗眼见赵聿又要上前想一掌毙了已经瘫倒在地的姜掌门,赶紧跨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轻道:“阿聿,不急。”
璃芗握住赵聿强忍着握成拳头的手,只觉得他整个人都紧绷的像就要离弦的箭一般。
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愤怒,她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杀气腾腾,可是这样的他,她瞧着不忍心。
“姜老鬼,我们无意杀你。你年纪也不小了,留着点力气收拾你堂里的那些小鬼吧,就别在我们面前蹦跶了。”
璃芗冷漠的看着地上的姜掌门,这个男人此刻乱糟糟的头发、凌乱不堪的衣衫和嘴角的污血……无一不显示他的失败!
她缓缓的蹲下去,看着姜掌门恐惧的双眼,轻道:“我义父你们到底弄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姜掌门脖子一梗。
“是嘛?”璃芗脸色淡淡,随意的将手搁在他头顶,五指闲闲的对着他的神庭、百会,“那你今天来堵我的船是要做什么?说,宋九贺在哪里?”
被璃芗这样轻声威胁着,姜掌门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可自己的命又的的确确掌握在这个瘦弱的女子手里。
她刚才还那样温柔的阻止那个人杀他呢,一转眼,自己却变成了罗刹一般索命的狠人!
姜掌门不是一个有原则的人,在他眼里什么都比不上命来得重要。这一点,璃芗从他刚才那双充满恐惧的眼中看了出来。
所以对这个人,诱惑远没有威胁来的有效。
“我……我……我听说他分了两批运出去,你义父应该在……”话没说完,一股劲风直扑而来
璃芗一惊猛地站起身后退,姜掌门的眼睛忽然大睁,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一股掺着暗黑色的红从他的眼角、鼻端、嘴角、耳朵缓缓流下……
“老夫听闻西峰堂的掌门扰了侄女赏景的雅兴,气不过出手教训了一下。”
两道模糊的身影穿过浓重的雾气逐渐清晰,璃芗蹙眉看着缓步而来的宋九贺和他身后一步之隔的宋宁。
“宋盟主好仗义,侄女儿这里先谢过了。”璃芗笑呵呵的看向宋宁,“一早凌清便说没有请到二公子,原来二公子是与盟主在一起的呢。”
“是我失礼了。”宋宁作揖,“一晚上都在于父亲商议给凉州府尹送礼的事宜,倒忘了忘川赏景之约了。”
“宋盟主,这般大雾之下是如何找到我们的船的?”璃芗疑惑的是这个。
刚才她听得很清楚,这个江上停着不少的船。如今雾气并没有散去,他们却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船上,那么他们必然提前知道了她所在的船的位置,所以才能无声无息的上船又在关键时刻杀了降掌门。
考虑到这些,璃芗不得不担心宋九贺已经在她的船周围做了什么布置,而她还不清楚要怎样来防范。
“偶然听到这里有声音,便循着声音找来的。”宋九贺说起来云淡风轻的,好像找到她们的位置是一件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事。
“哼!”赵聿一声冷哼在这样的地方听起来分外的冷冽。
他冷笑着甩手丢出一块小小的木屑,“嘎”一声凄厉的叫声,一只小小的信鸦便直直的掉在了船板上,不再动弹。
抽出绢帕细细的擦拭着拈了木屑的手指,赵聿似有若无的瞟了一眼宋九贺:“不过是靠着一只小小的畜牲,装什么玄虚。那畜牲都在船上来回飞了许久了,你们才出现,你的眼力也不怎么样。”
“你说什么!”宋九贺的脸色变了几变。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清了清嗓子:“听说姜老鬼要使坏,宁儿担心侄女的安危,所以才派了这信鸦先来寻的。”
“行了!别装了!”赵聿边冷声呵斥边毫不犹豫一掌拍向宋九贺:“宋九贺,你我都心知肚明对方是谁何必再装!我不想与你多费唇舌,把冰噬骨的解药交出来!”
宋九贺脚下用劲并不退让,伸手硬接赵聿一掌!饶是这样,他虽未退半步,脚下木板却应声而裂!悄悄捏了捏打得生疼的手掌,暗自运功压下身体里有些凌乱的真气。
宋九贺抿嘴瞪着一脸轻松的赵聿,暗叹道“好强的内力,好刚硬的掌风,不容小觑的年轻人!”
璃芗眼见赵聿挑明两人更是打了起来,心中便有些害怕。宋九贺周密部署了那么多年怎么会明知道自己已经知晓他目的的情况下还这样暴露在自己面前。
他必定是做了什么布置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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