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布衣是个粗豪的汉子,可是这个向来对琐事毫不在意的汉子对战争有着可怕的嗅觉,天色暗下来后,他的心里就一直很不安,总是觉得这可怖的夜色总是会突然钻出些个噬人的怪物一般。
藏兵洞中,难以入睡的他不放心关墙上临时负责左段防务的韩大头和手底下的那群小崽子,捡起身边的剑,上了关墙。
远处已经集结完毕的益州军簇拥着两名中年将军,益州军黑色的军服成了暗夜里最好的掩护色,掩盖着他们磅礴欲出的杀气。
向存沉声道:“夫将军,你久在阆中,对此地应是很熟悉才对,何以我等不明攻,非要夜袭?据细作回报,这葭萌关守将乃是无名之辈,守兵不过数百,我军百战精锐万余,只需一鼓而下,如此大费周章,未免让关内贼军小瞧了我巴蜀好汉!”
夫禁心中愠怒,这向存乃是刘璋亲信,此人略具武勇,为刘璋亲卫中郎将,实则头脑简单,匹夫而已,刘璋派此人到此多半是来监视从底层一步步靠军功累积升为中郎将的自己吧?
夫禁淡淡道:“霍峻自刘表亡后便一直追随刘备,历大小阵仗无数,乃是刘备帐下不可多得的将才,刘备尽起其军攻伐我主,其人雄才大略,难道会让无名鼠辈只率数百军士驻防如此重要的葭萌关吗?”
叹了口气,接着道:“刘备此人虎视鹰顾,当初益州众将皆反对引之入川,奈何主公偏听不信,如今引火烧身,骑虎南下。况且葭萌关,乃我蜀中门户,于成都更是不可多得的天险屏障,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夫战者,当以最小损失换取战争胜利,光明正大或可攻下此关,但那时我益州将士又要损失多少人?禁不才,既然主公将这万余人交到我手中,我必得向主公负责。向将军勇武,阵前忌讳将帅不和,此番事若成,将军与我皆是莫大功勋啊!”
向存恶狠狠的看着夫禁,偏生自己被这黄脸汉子憋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得恨声道:“哼,若此番不成,某再同你分说。”说完只是目光转向远处葭萌关方向,再不多言。
夫禁一时无言,自己从底层打拼而起,了解军士的辛苦,故从不拖欠粮饷,这向存自到本军,对士卒军饷上下其手,贪得无厌,或许这是士族的通病,自己阻止了一回,这人便对自己如同仇寇般凶狠,丝毫没把自己当做主官看待,难道我等寒族便如此不遭人待见吗?
夜早已到了后半夜,葭萌关上的守军已然换过了一茬,霍弋从睡梦中被叫醒,看着布衣叔眼中的血丝,惊疑道:“贼军来犯?”说话间,已经伸手要去拿自己的长矛佩剑。
霍布衣摇了摇头,继而笑道:“或许是我多想了,论武艺,你小子是把好手,跟我去巡城!”
霍弋抓起身边的长矛,拿起佩剑,跟着霍布衣出了藏兵洞。
天色越发的昏暗了,城头四处篝火似乎都被这天色给压制了一般,城下的视野已然不足一箭之地了,各处戍卒的警惕姓也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降低到了极点,霍弋跟着霍布衣一道巡视下来,发现守关的士卒皆萎靡不振。
等到了关墙边的角楼,霍弋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声在霍布衣的耳边嘟囔了几句。霍布衣转头看着霍弋,狐疑道:“会吗?”
似乎为了印证霍布衣的话,一道刀光突兀的闪起在霍布衣后头。霍弋一脚踹开霍布衣,力道极大,霍布衣如山般的身材倒地滚了去,撞翻了一处檑木。
电闪火光之间,霍弋抽出了自己的佩剑,迎向了那道刀光,关城头同时出现了众多着黑色轻甲的人影,有心算无心之下,城上守兵倒下了小半。
霍布衣的对战斗的嗅觉很灵敏,飞奔往十步开外的一处巨鼓,敌人的目标也很明显,巨鼓处已然闪现出五六个身影,看守巨鼓的两个士卒甚至都没看到什么情形,瞬间被数柄利刀结果了姓命。
霍弋明白城头搏杀忌长不忌短,是以将一柄铁剑耍了开来,赵云传下了一路枪法,自己的剑法倒是实打实的家传,正宗的战阵厮杀剑法,刚猛武烈,面前黑甲人不是一合之敌,瞬间被自己放倒,当温热的鲜血喷涌到自己的脸上时,惊惧,刺激,恶心,各种各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远处数名黑甲人看到了霍弋这里的情形,闷声无言的冲了过来,一时间刀光笼罩了霍弋的视野。
但是耗时六年的辛苦打熬,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辛苦,更明白自己能够站在这城头是自己前些曰子用家传剑法堪堪击败了老爹才换来的,自己可不希望被这几个无名鼠辈放倒在这里。
六年的辛苦打熬,手中的剑如同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迎着那片刀光,霍弋抛开了前世那个懦弱不堪,甚至看到女孩子都会心跳加速的灵魂,现下的霍弋是将门之子,独守孤城年许,百兵击溃万人的霍峻的儿子。
现在,自己要用自己的双手,借着这些黑衣人的鲜血在这热血的三国,留下自己浓重的第一笔!
如同烈火淬炼钢铁一般,凭借着霍家剑法的霸道,在正面的交手后,霍弋身后倒下了五个黑甲人的身体。毕竟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的身体,毕竟只是第一次与人交手,刀手还是在霍弋的额头,左手手臂,甚至小腹与腿部连接部缺少甲衣保护的地方,留下了极深的伤口,鲜血从手臂和小腹慢慢流淌着。
远处,无数黑甲身影闪动,霍布衣以一敌五,堪堪与敌手战成平手,处境艰难,霍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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