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苏杭半蹲在电视机旁边,炎热的夏季在没有空调的房子里,就像火焰山一样,让人感到水深火热。
他此刻正研究着这台电视机,里头究竟有没有许多小人藏着,为什么他能在屏幕上看到这么多的人。这并不只是他一个人有此疑问,许多与他同龄的孩子都存在着这个疑问,而苏杭只是在他们之前率先去证明了而已。
正当苏杭左手扶着电视机角,右手拿起生了锈的螺丝刀,正埋头将机子全部大卸八块时,一旁青灰色的铁门忽然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苏绮罗从门外走了进来,刚放下买回来的蔬菜,就见到苏杭已经把显示屏的盖子给卸了下来,顿时火冒三丈!
苏绮罗自然是苏杭的母亲,但是他的母亲却与其他孩子的母亲不一样,甚至可以说他的家庭都是特殊的。他的母亲有病,很严重的病,但是如果让苏杭将病名复述一遍,他又只能支支吾吾,欲说还休。
苏杭自打记事开始,便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而且六岁那年,自己也随着母亲打了公安局改了姓,从前他还不姓苏,至于是什么姓字,他也忘记了。
苏绮罗放下手中揣着的钥匙,眼神狰狞地看着眼前蹲在地上的苏杭。接下来,屋子里就能见到猫捉老鼠,拖鞋拍蟑螂三百回合的激烈争斗。当然了,苏杭还是没有逃过苏绮罗的拼死追逐。而电视机因为少了三个螺丝钉,卸下来的显示屏也装不回去了。今天刚满十岁生日的苏杭手里拿着螺丝刀,撅着小嘴,被罚站在铁门外。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小赤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我怎么能够省省心啊!”
“真的是造了孽!你当我们家里有钱的很啊!要有钱,你去跟你爸过去,别呆在这个家里!”
门外旁边的窗口,就是苏杭这十几平米的房子的厨房。他妈妈在里面念叨着,一边手里切着洋葱,眼角佯装地落了几滴眼泪。苏杭也没有去听那数落不清的抱怨,自己心里想着的还是电视机里的小人的事情。
过道里路过的人没有一个与苏杭打招呼。苏杭也明白那些街坊邻居为什么不予招呼,无疑是关于他母亲与他们关系不和,谁想去牵扯一个泼妇的孩子。半个小时过后,从旁边窗户中已经传来了饭菜的香味,刚闻见味道的苏杭,肚子就已经很不争气地认输了。
咔擦——
“小赤佬!进来吃饭,生了你这个败家的,真的是倒了我八辈子血霉了!”
苏绮罗打开了门,甭管苏杭就倚靠在门外站着,直接打开了门,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苏杭仰后径直摔了下去。
苏杭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泪光,摸着自己被摔疼的屁股,抬头又是见到凶横的脸色。
苏绮罗把一个小小的方盒子放在了几寸大的木桌子上了,随后叹了一口气看着苏杭,一边手上还不忘去打开这个盒子。
“杭杭啊,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啊,妈妈给你买了蛋糕,快看你喜不喜欢?”
苏杭端正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敢动弹。他的个子并不高,也就十岁小孩的正常高度,他的脖子也才刚刚高过桌延。他一副羡慕的眼神发着炯炯的光芒,垂涎欲滴的模样望着盒子里面露出来的一只草莓蛋糕。
“吃啊?愣在那里干什么?”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能来给我过生日?”
苏杭唯唯诺诺地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他每年此时都可以盼望着能够见到父亲一次。
他泛着一丝希望的眼神看着正不断颤抖的苏绮罗。
而那一霎那间,整个桌子上的一切全部掀起,惊天动地的动静惹来了隔壁的一阵谩骂。
苏杭丢下手中的刀叉,看着坠落在地上的粉色蛋糕,现在已经不再漂亮,而苏绮罗却像是凶狠的猛兽,张着獠牙舞着利爪,直接叼起苏杭的身子向门外丢去。
啪——!
门被关上了,苏杭直接被关在了门外,见着青灰色的铁门,隐隐约约透过门缝能够听到里面的一阵叫唤。
“你这只孽种,早知道当初不该把你生下来!”
“你心里只有你那贱人老爸!去找你老爸啊!他都不要你了,还偏袒那个老贱人!”
苏杭哭了,哭得死心塌地的。
苏绮罗就是一个情绪反复无常的人,也许是被哪个男人伤害透了,她的病无人可医,也无人敢医。旁边的邻居纷纷打开了一道缝隙看去,过道里空无一人,却又刮来一阵冷风。隔壁辱骂的声音不断,所有人纷纷无奈叹了一口气。
就短短两个小时之内,苏杭被两次关在了门外,他的泪水都被挤干了,哽咽也随之停息。
身边传来了冷飕飕的风,苏杭蜷缩着身子坐在铁门对面的墙角。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只带有紫色翅膀的飞蛾,从他的眼前飞过,那煽动的翅膀上挥洒出来的粉末,带着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沁人心脾的香,香到让人不知不觉中想去跟随着它。
屋内的动静也慢慢平息,苏绮罗的嗓音也开始平缓下来了。
她走到门前打开,而门外却空无一人,一丝痕迹也不留。
“小杂种,有本事就别回来了!走得越远越好!”苏绮罗觉得苏杭只是闹脾气,而她此刻也正气头上,苏杭的不见只能在她的怒火上,浇了一股浓烈的油水。
啪——!
门又被狠狠地合上了。
……
苏杭跟着眼前的这只飞蛾,走到了街坊外的一片空地上。这里四周绿草阉然,百花不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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